崔老太太听闻果然心头不大欢喜。崔小七又写道“小七也是近日苦练,本想等三月后祖母寿宴跳给祖母看的,谁知绘冰姐姐尽提前破了小七的惊喜。”梁绘冰还欲反驳,梁氏不想再多生事,忙笑呵呵的打圆场“我看小七跳的极好,待老祖宗过寿自然是学了新舞跳的更好了。”崔小七头大:“得,这还默默给我挖了个坑。”
梁氏边说边招呼四郎五郎上前“孩子们都有孝心。四郎他们国子监马上要放一个月的农桑假,母亲就可以天天见着孙儿了呢!”老夫人果然开心,笑嗔道“家里就属你和二郎媳妇儿嘴甜,尽哄我开心!”闵氏笑嘻嘻接过话茬“可不是吗,二郎是个锯嘴葫芦,我这嘴呀,可是专为祖母抹了蜜的!”
众人笑闹一阵,崔小七离去前拍拍梁绘雪的手,写道“多谢绘雪表姐帮我。”梁绘雪朝小七温婉一笑“都是自家姐妹,七妹妹不必客气,明日我可要去你的木兰斋吃冰乳酪!”
周夫人琴画双绝,在京中贵人圈中很有名望,为人也颇为持重守礼。因此崔六娘几人连日学习都是兢兢业业。这日午后下起了毛毛细雨,几个姑娘正坐在敞轩中等待周夫人来指点他们作画。
崔小七正想要打开书箱整理画笔颜料,梁绘雪突然跑来拉着她往外走“七娘,你瞧,园中的魏紫今日居然开花了!不晓得待会儿会不会下大雨,我们将这两盆魏紫移来敞轩中,待会儿便可以魏紫入画了!”
小七一想也是,周夫子严厉,不许丫鬟小厮在授课时进入园子,万一下了大雨那两盆好不容易开花的魏紫可不是得被雨水打伤。二人于是吭哧吭哧的搬好了花,崔小七看梁绘雪脸上淋到了雨水,还贴心地为她擦拭,梁绘雪却下意识的目光躲闪。崔小七心道“绘雪今日怎么有些奇怪?”
到了敞轩中,二人来不及还来不及向周夫人请安,就看到梁绘冰伏在案上大哭,周夫人脸色极差。梁绘冰见二人回来,抽抽噎噎哭诉道:“这敞轩中就我们姐妹几人,七妹妹,你若真是喜欢我那峨眉青的颜料,我给你便是,何必要偷拿!”
峨眉青乃是顶级的作画颜料,小小一盒可值千金。崔小七知道要是自己被栽赃了这偷盗的名头,不仅周夫人会大怒,以后自己在京城圈中也是举步维艰。崔小七先向周夫人行礼,才拿过纸笔写道:“今日敞轩中有四人,姐姐为何张口就说是我拿的?”
梁绘冰哭道:“这盒峨眉峰是父亲从岭南特意为我二人寻来作画所用,我分了半盒给六妹妹,她必然不会再偷拿我的,我妹妹本来就有,何必再多此一举?”周夫人强压下怒气,看向素来稳重的崔六娘:“六娘,绘冰乃是你的表妹,小七是你家堂妹,这事若你说该如何?”
崔六娘还是那副处变不惊的样子,轻轻道:“二人各执一词,今日我们都未离开过园中,打开七妹妹的书箱查看一翻自然就清楚了。”主家不愿息事宁人,周夫人也就点点头,看着崔小七道:“那就打开来一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