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婉秋想把事情压下去,可是刘玄却不干了,他的子嗣总是莫名的滑胎,从小见多了这些事,他不会天真的以为是意外,何况他的母妃就是个中高手。他在紫薇苑安排的人一早就给他报了信,他让人去找了碧水轩的西瓜,却不易而飞,又去找春花,找了整个御花园却是毫无踪迹不由得勃然大怒,带着齐福来来到了紫薇苑,也不管果儿好不容易才捡回来一条命,让人传了来。
果儿和夏荷跪在地上,果儿整个人无力得只想瘫软在地,杨婉秋实在是有些不忍,忙求情道:“圣上,果儿还没痊愈,能否赐座,妾怕她还没答完就晕过去。”
刘玄满脸冰霜的比了个手势,下面的小太监忙搬来一张小椅扶她坐了下来,刘玄沉沉的道:“那就你先说,什么时候吃的瓜?为什么还有些不吃了?吃了多久后才开始拉肚子的?”
果儿强撑着答道:“奴婢听小主和夏荷姐姐说赏瓜给奴婢吃的时候,小主提到了以往的林小主,想她素来也爱吃瓜,如今她不在了,奴婢就想着自己吃些,剩下的就拿去祭拜她,也不枉林小主疼奴才一场。奴婢在酉时只吃了一小块,然后就去了碧水轩,回来后没多久就肚子疼了起来,只是一点轻微的,也没放心上,没想却是越来越疼,实在撑不住了就请了太医,那时小主已经歇下了。”
刘玄皱眉道:“谁和你说林小主殁了的?”
果儿大惊,这才想起夏荷姐姐千叮咛,万嘱咐的和自己说不能和外人道,如今整个人昏昏沉沉,一时不知应对,不由讷讷不知如何回答。旁边的夏荷想起早起来小主眼角那滴泪和想着平时她对自个的情意,又想着姐姐如今大概也不在了,自已多半也是必死无疑,见果儿无法对答,接话道:“是奴婢该死,奴婢在曾小主小产那日亥时初看着俩人扔了一麻袋进池塘,以为是林小主,就和果儿妹妹说了。”
刘玄听了不由的更是震怒:“你既然看到了为什么不上禀?还有这个瓜,那个宫女春花是你何人?你为何哄着杨嫔吃?”
杨婉秋听刘玄这样问,心头一震,正要开口,夏荷却抢先答道:“奴婢当时害怕,杨小主当时宠爱已淡,怕和小主说了连累小主,就瞒着没说,果儿妹妹也是奴婢让她发了誓不外传的。春花姐姐是我一母同胞的姐妹,只是小时家里穷,把她给了人,所以并不同姓,也是入宫后,家里人传信来说春花姐姐也在宫中才知道的,平时并不联系,所以宫中没人知晓我们的关系,连小主也不知道。昨儿个她突然来找我,和我说小主不吃瓜的话不要给旁人吃,还说最好让小主吃,吃不完的就包好来给她,不能随处扔。奴婢知道不对,问她怎么回事,她说有亲人在别人手上,如果事情败露,奴婢和她还有家人都要死。然后就死也不说,只是一再和奴婢说让小主吃,只吃一小点,没大事的。”
刘玄冷哼了句:“谋害皇嗣,还没大事,真真死不足惜,来人带下去听候发落!”又着人去荷塘打捞夏荷口中的尸体。没多久,侍卫们竟然打捞上来装着俩具尸体和石块的俩个麻袋,一具早已腐烂,早就不辩身份,看衣着也只是个宫女,而另一具正是春花,旁边竟还有块西瓜皮。侍卫退出后,侍卫长又进来行礼道:“启禀圣上,有侍卫在碧水轩草丛捡到一只死老鼠,不知是否要上传?”
刘玄看着这些,心中的火止也止不住,想着杨婉秋怀着孩子,就嘱咐她好好歇着,宣了大理事卿来严查此案。由于刘玄的亲自监督,大理事卿不敢含糊,不久查出,那个之前沉入塘底的是良妃出事那晚的贴身宫婢,而那只老鼠的死亡是因为吃了含有夹竹桃的西瓜。夹竹桃有毒,确也可以缓解心绞痛,当今太后就有心绞痛,是以,在秋霜苑的边缘种了一小片夹竹桃,平时有侍卫守着,除了太医别人并无人可以出入。前天,御花园的李嬷嬷拿着太后的懿旨进去了会儿,说是看一那个能缓解她疼痛的植物如今生长得如何了。等大理寺找到李嬷嬷的时候,毫无悬念的,李嬷嬷死了,死在了自己的炕上。
刘玄爆怒,案子到这已经没有线索可查的了,在大理寺卿承受着来自刘玄的狂风暴雨后不了了之。杨婉秋被完全隔离了开来。
线索虽然断了,但是刘玄却也看出了一些的端倪,这个幕后的人在整个后宫遍布眼线,不让自己繁衍子嗣,不可能是些根基浅的宫妃。是高位宫妃还是某个王爷,比如自己的弟弟安王?不会是皇弟的,当初母妃就是比较偏疼他的,他要有心,或许现下坐在这个位置的就是他了。夹竹桃?母妃?还是淑妃?刘玄的不由得一阵悲凉,自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原是最亲的人,却没有一个人能够信任。他想起了太皇太后,那个阴暗的童年里唯一没有看父皇的脸色对自己兄弟好的人,还有她特意为他们留的奶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