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伯伯晚些会从南城回来,爷爷奶奶在镇上的疗养院,你哥哥现在在国外估计过年才回来。平常这个家里就你和我。学校那边我已经拖关系给你找好了就在镇上继续念,你在这边还是跟着读高二,就是语文和历史政治这些还要到私塾跟着老师补起来。”
顾雯看着眼前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亲切地拉着她介绍家里的情况和以后的安排。日本那边在福岛事故后就联系了她,还有一个即将成年的侄女。自从弟弟为了一个女人定居在日本和家人大吵一架离家出走后这十几年可以说是断了联系,除了每年会寄回一笔不菲的费用赡养父母和东京的特产。她知道弟弟早就不固执了也想回家,但又拿不下男人的自尊心,又碍于孩子的教育和自己的工作,一晃眼…就是天人永隔。
而她作为孩子的直系亲属,是否愿意前往日本照顾或把她带往中国抚养直至成年……她略一犹豫就和傅学义打了招呼,风风火火带上各种证明文件经过各道繁琐的手续去日本接回了孩子。
傅学义那边还是一如既往对自己的决定不置可否,从傅朝独立后他们两夫妻几乎算是过上两地分居的生活。傅学义主动从组织上退下来后就忙于自家地产公司的招标投标又因为几个城市建设的项目设立了几家分支运营,顾雯在丈夫忙得焦头烂额时陪在他身边帮他审核合同处理公关这些。又选择在丈夫在南城的产业步上正轨后回了明湖镇,在外人看来她这个妻子尽忠尽责,只有她的如人饮水才知道这场婚姻的冷暖。现在傅学义长期驻守南城,除了逢年过节也就鲜少回家。这个家从开始就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现在也依然如此,顾雯想到好像一直都是自己在固守坚持…而傅学义除了每月的赡养费和婚书上的一纸联系,又想到丈夫在手机上看到过不知道多少次的讯息“傅总,我已经到假日酒店了”是的,傅学义出轨了。而这场自己一意孤行的婚姻,到现在又剩下了什么?是否所有的婚姻走到中年,夫妻合力完成对孩子的赡养;或者说人生走到中年,幼鸟离巢,这场婚姻的使命就已经走到尽头?顾雯内心喟叹,到了她这个年纪早就已经对这种事情免疫了…摇摇头打消自己游离的念头又勉强了笑脸去接顾惜手里的行李箱。带着顾惜从正厅拐过偏厅绕进后院游廊进了西侧的内室。
“这里就是你的卧室了,平常这里只是用来会客,时间匆忙这次我就只是简单布置了一下,看还缺什么我再带你出去采购。”顾雯说到。
顾雯看着眼前的房间陈设一应的粉色和屋外风格迥异,可见婶婶早就用心布置过一番。终于卸下了心防,知道婶婶已经很用心在接纳自己准备一切了。
“婶婶….”顾惜一把搂住顾雯哭了出来。
顾雯也只能轻声安慰“没关系的,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了”
顾惜哭得只恨不能把自己的眼睛怄出来,好像是在哭过去,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爸爸妈妈从此不会再出现在生命了,所有美好的回忆如今只剩行李箱的那本手帐记录的只光片羽;又好像是在哭未来,担心自己怎么融入这“异国”的一切,自己的未来的确就是在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