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失去父母双亲的孤儿,寄居在舅舅家,平平淡淡的长大,与家人的关系马马虎虎,还想怎样?
楚绯哑然,心里有种莫名的悲伤。
看着眼前的楚绯,秦姨心里很不好受,小时候她就是最安静、最乖巧的一个,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你,总让人心疼的想伸手抱抱她。现在当初的那个小女孩长大了,眉眼还跟过去一样,只是眼神里有种让人疏离的冷漠。
看楚绯不说话,秦姨看看时间,忽然站起来慌张地说,“我不能再陪你了,今天安教授和太太去欧洲旅行回来,我得赶紧去做饭了,你也留下来一块吃晚饭,你舅舅见到你一定会很开心。”
楚绯看着她,微微一笑,“你先忙,不用管我,我想去我房间看看。”
“哦,好的,你随我来...房间还留着,就是有点乱。至从你出国后,那里一直空着,我就放了一些杂物进去...改天我收拾收拾,保证还和以前一样。”秦姨边说边朝角落里的地下室走去,下了十几级台阶,她们已置身于地下室门口。
楚绯有些诧异,“我以前住这里?”
“对,”秦姨解释说,“最开始是跟我一起睡,后来因为在这里练琴,每晚练的晚就干脆睡这里了。”
“哦,”安吉站在这里,既有熟悉和温暖,又有孤单和害怕,这两种不同的感受像是两股绳索扭缠在一起,让她有种很怪异的感觉,“你去忙吧,我想在这里坐一会。”
“嗳。”秦姨答应着离开。
地下室里只剩下楚绯一人,她推开门进去,立刻有发霉的味道扑来,这里空气不流通,实在霉得有些厉害。
很自然的把手往门口摸去,那里果然有电源开关,灯亮了,室内陈设在白亮亮的灯光下一览无余。
正如秦姨说得一样,室内一角堆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除了这些东西,里面摆着一张小床,床上的被褥铺的好好的,为了避免落灰从一头折起。
小床旁边放着一张书桌,大约是她以前写作业的地方,书桌上还整齐放着几本书。挨着书桌放着一台钢琴,盖着暗红色布幔,布幔上落着一层薄薄的灰尘。
在琴对面的墙边,摆着另一台古老的钢琴。之所以说它古老,是从它掉的斑驳的台面上勉强看出它曾经黄色的油漆。楚绯伸出手指按下,琴键没有弹性,三个键就有一个没有声音,有声音的那两个音也不准。
但是,手指在上面划过,心里会莫名舒服,就像午后的阳光般缷下所有的武装,让人慵懒。
楚绯抬起头,闭上眼,感受屋里发霉的潮湿空气,感觉琴键传递的像是妈妈手指般的温暖,想像着多年前,稚嫩的自己在这里生活、练琴的样子,希望有灵光一现的回忆浮上脑子。
闭了很久,什么也没有。
睁开眼,刚好看见靠近屋顶的墙上,开着一扇长方形的窗户,窗户上两个小小的推拉窗,给室内输送空气、阳光,还有...月色。
不知为什么,一看到这窗,楚绯就想到一轮圆圆的月亮,从那里照进来,黑暗的屋内便有了清亮的月光,有树影在月光中摇曳,有飞鸟的影子一闪而过,还有...什么?想不起来,却有恐惧悄悄爬上心头。
楚绯摇摇头,把月光从眼前摇走,走到小床前把折起来的褥子展开,露出一床薄薄的被子和一只碎花枕头。
枕头旁边放着的东西,让楚绯如遭雷击一般定格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