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出在镇里的广场上举行,搭了一个临时舞台,舞台一角牵了一个简易白炽灯,中央站着那个勇敢的人,正欢快的歌唱。
舞台下,人们随意散落在广场四周,有人端着香槟聊天,也有人不嫌音乐的糟杂,欢快的跳舞。每个人脸上都荡漾着笑容,发自心底的那种,看上去随意、随性。
这种聚会...很特别,确切地讲,更像是一场狂欢。
顾北生站在广场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参与其中,整个镇上他认识的人寥寥可数,那个邀请他来的始作俑者,却不见踪影。
“嗨,顾,”有人高声唤他,安吉从人群里钻出来,看到他一脸兴奋。“你怎么才来?我真担心你不来了。”
“你没告诉我确切时间和地点。”顾北生没好气的回答,如果他多认识几个人,真不想理她。
“噢,对不起,我太马虎了,派对时间是固定的,我忘记你是第一次来,请原谅!”安吉面露歉意,给他一个拥抱。
拥抱很轻,但作用巨大。她瘦小的身体靠近他时,那身上甜甜的面包味,瞬间赶走了他的不满,他整晚的郁郁不快变得欢乐起来。就像小孩要求了很久的玩具,愿望终于得到实现。
“来吧。”她牵起他的手,“认识一下镇上的邻居。”
“嗨,夏洛克,这是我的房东,顾。”安吉朝身边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打招呼,然后又对他说,“这是夏洛克。”然后又低声说道,“他是镇上的肉铺老板,也是镇上的男高音。”
那个男人立刻向他走来,无视他伸出的手,直接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嘴里高兴地说,“mr顾,终于见到你了,很高兴认识你。”
“谢谢,”他礼貌答谢,不太适应这种打招呼方式,尤其被一个男人这么搂着。
离开那人几步远后,安吉凑近他耳边,轻声说道,“放松些,这里大家都很随意,如果你太拘紧就不好玩了。”
怎么放松?好像不会,从来没参加过这种散、乱的派对。
她带他认识很多人,他被一个又一个的陌生人拥进怀里,声音里充满真诚的热情。许是介绍的累了,又许是嫌速度太慢,她索性把他拉到镇长跟前,他便再一次被胖镇长热情的搂住。然后二话不说,拉他上了临时舞台。
“大家安静一下,”胖镇长在麦克风前站住,向大家介绍,“这是我们镇上的新邻居,mr顾,是一位音乐家,住在镇南边的那栋白色房子里。我的好朋友汤姆先生的离开,我很难过,相信大家也跟我一样。但上帝又让mr顾来到这里,相信大家一定会跟他好好相处,像爱我们镇上最美丽的少女一样爱他,这样可以避免他给她加房租。”
汤姆是房子原来的主人,已经去世,他太太因为身体原因不得不去了孩子居住的城市。
镇长的话引来一阵哄笑,乘此功夫退到旁边,把麦克风让给他,他礼节性的打了招呼。
等走下舞台,安吉已不在原地。顾北生在广场的一侧端了香槟,刚喝了一口,就有大婶来邀请他跳舞。接下来就像那一个又一个拥抱,一首接一首的舞曲他就没有停歇过。
可怜,在这里,他不是著名的钢琴大师,彬彬有礼而又温文而雅的的举止沦为美国小镇上大婶们的最佳舞伴。
一曲结束,乘着下首舞曲还没开始,他赶紧溜掉。刚才跳舞时他看到安吉在一支小型乐队前指挥,动作看起来煞有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