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仄的房间,冰冷的剩菜残羹,窗帘缝隙中透过可怜的月光照在蜷缩的弱小身子上,小女孩抬起头,露出黄色的瞳孔,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所谓的晚餐,那是母亲出门前留给自己,母亲还做了交代,乖乖的把饭菜吃完,吃不完就不可以睡觉。
“野丫头,过来把这件衣服洗干净!不洗赶紧不许睡觉!”房门被一个喝得伶仃大醉女人一脚踹开,眼前的女人正是小女孩的母亲。
女人几乎每天都会跑出去喝酒,吐得满身秽物之后,把脏衣服交给这个还没有餐桌高的孩子去洗干净,正如她说的那样,洗不干净不可以睡觉,‘不可以睡觉’这五个字几乎是她评价女孩儿做事好与坏的唯一标准。
叮。
随着下课的铃声响起,金沫尧从课桌上抬起头,尽管刚刚睡醒,那双黄色的瞳孔给人的感觉不是睡眼朦胧,而是隔世的寒意。再一次,她梦到了五岁的自己,惨淡、暗无天日的幼年,那些吃不饱穿不暖,得不到任何母爱父爱的日子。
“今天课就上到这里,放学之后你们要按时回家。”老师在讲台前收拾自己的书本,不去理会教室里的学生有几人听到她这句叮嘱,吵闹的吵闹,冲出教室的冲出教室,甚至那些做值日的学生已经冲冲忙忙的打扫卫生,说是打扫卫生,实际也就是做做样子。
*
重物落地的声响来自阴暗的巷子口内,那绝不是野猫在垃圾桶内寻找今天晚餐的声音,紧接着又是一声咒骂,之后又是痛苦的惨叫,这条几乎无人问津的小巷子就算有一具尸体也不会第一时间被外面的人知道,不过这条小巷子却是金沫尧放学回家的必经之路。
白色的长发垂在胸前,脖子上刺着三条朱红色玫瑰藤蔓,浓浓的烟熏妆下面有着视为带来厄运,天生的黄色瞳孔,一支被蔓藤缠绕的玫瑰花从右手的手臂延伸到手面之上,纤细染着黑色指甲的手指夹着一支black-devil,淡淡巧克力香弥漫在巷子里。金沫尧瞟了一眼墙角正在挨揍的男人,带着事不关己的心态的继续向前面走去,不管明天这个男人会不会变成一具尸体她都不会报案,因为打人的人不是她,死的人也不是她。
“小妞儿,怎么?自己一个人呐?要不要跟大哥哥回家?”一个酒鬼蹒跚着步子,拿着未喝完的啤酒向金沫尧走近,满身的酒气让后者紧皱着眉。
“让开。”金沫尧看向眼前的男人。
“啧啧,这小脾气老子喜欢的狠啊。”酒鬼继续不依不饶,甚至带着烟味的手想要摸向金沫尧的脸。在酒鬼的手快要碰到金沫尧的脸时,她伸脚向男人腹部踹去,简单的攻击方式和速度她还是跟某人学过的。
“妈的!竟然敢跟老子动手!”酒瓶碎了一地割伤了男人的手,他挣扎的站了起来,摇晃着去拉金沫尧的胳膊,血染在玫瑰花纹身上,看着有些诡异。
“滚开。”随着话音落下,金沫尧又是一脚踹在酒鬼下身软肋上,然后绕开他走出这个巷子,就像刚刚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身后传着阵阵的嚎叫和打骂声。
“尧尧,回来了啊,今天妈妈给你做了你喜欢吃的,还给你买个生日……你怎么又去打架了,你是一个女生啊!不能好好照顾自己么!”金沫尧回到家,本想悄无声息的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间,不巧在玄关处换鞋的时候还是被蓝欣看见了。
“这种话还是不要浪费在我身上了,打架还是不打架,这是我自己的事,不劳费心。”金沫尧半仰着头,原本冰冷的黄色瞳孔现在更是没什么感情。
“你是我的女儿,我怎么不管你。”蓝欣不明显的握着拳头,即使力气都用在那里可也忍不住颤抖。
“我是不是你的女儿,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吧。”金沫尧轻哼一声,然后绕开蓝欣坐在沙发上,既然房间回不去了,那就坐在这等着待会洛锦伊来接她,从衣兜里拿出black-devil,弹出一根点燃叼在嘴边吸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