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老蛇越说越枭狂,越发的得意,不知道是他已经觉得自己踏进了死地,即便杀死君莫笑,也无法逃离那位帝女在这街道上布下的漫天的金色烈火,烈焰熊熊的高高升起,仿佛边塞长城的烽火般,大大小小的弄堂屋瓦经过剧烈的灼烧而弥漫出一道道高悬在半空中的硝烟,金色烈焰之中携带无上的帝威,可以镇压一切!
白发老蛇不管如何逞凶,终究是那位帝女手掌心中的一只猴子,翻不出天去。
横竖都是死,他作为地道的灰色杀手,手上沾染过无数无辜的鲜血,死在他手上的人可以组成一个小国家了。
他对于死亡这种世界最根本的伟大性质,有着深刻的理解,此时此刻,他与君莫笑都像是天灾来临前的雄狐,能够嗅到死亡的恐怖气息正在这片金色烈焰围城的战场上呼啸。
这里,今天必然要有人死!!
他在那里振振有词,横加嘲讽的时候,君莫笑一直都没有说话,他安静地在那里站着,眼神迷离,像是在数学课上走神的学生一样神游天外,梦回过往,他在回忆,回忆阳关之前的万人尸山,当时的敌人和敌军实在太过诡异,并非血肉之身,而是以邪恶禁法从冥界召回的亡灵战士,无骨无肉只有血水和早已堕落的灵魂,他们在人间不死不灭,在那尊强的可怕的敌人的指挥下,斩鬼关大门被攻破,千里边疆数十万百姓成为那些鬼祟恶灵的盘中餐,有的被血祭,有的被占据肉身,有的被投入血阵,供那个邪恶而强大的匪夷所思的敌人攫取精粹……
那个敌人,穿着灰色的大髦,浑身散发着如同万物枯萎生机灭绝般的死亡气息,君莫笑从未面对过那么强大的恐怖敌人,恐怖让你觉得自己像是渺渺蝼蚁,而他是浩瀚的玉州,完全不可以相提并论。
徐季将军当时奉命坚守阳关七天七夜,等待瀚北舞阳侯发兵来援,明知敌人强大的不可想象,却还是硬着头皮,带领驻守在阳关里的二十万流火军驻呈死守,那一场战争,是君莫笑从军以来打的最艰难也最绝望的一战,不死的亡灵战士,没有体力透支,没有死亡期限,只要一点血魂还在,就能复原生生不息的战斗……
前三天,打的很艰难,二十万大军眨眼之间就折损了八万,亡灵战士太强,而兵卒们都是血肉身躯,无法与他们鏖战,也没有办法杀死他们。很多人在他们的消耗战之下,最终被侵蚀,灵魂被吸噬,躯体被占据。
在第五天的时候,战况越发的危急,人员的死伤几乎随时都在刷新,徐季将军不断地在安排人撤离后方百姓,自己则率领亲卫,在城头浴血奋战,有人发现了对付这些亡灵战士的办法,军中异人大多都是科学侧权能师,没有专门克制这些邪灵类的权能,但有的军官在于其搏斗的过程中发现,这些亡灵对于纯粹性质的能量极为惧怕,那可以伤害到他们的根本,但是异人之中,唯有高阶的异人才能够提取纯粹性质的异能量,进行一些攻伐手段,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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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所使用的异能量大多都是驳杂不齐的,并不能按照真正的九比一进行转换提纯,大多都是六比四,比较容易提炼。
唯有一个办法,即便是普通的异人级异能者也可以做到,那就是引爆体藏,体藏就好像是人类自身躯体中埋藏的一处宝库,宝库里蕴藏着强大的能量,那里的能量是那一处肢体的精粹和极致,虽然异人级的异能者不是每个人都能完整开掘出属于自己的体藏,但是仅仅是打开这座宝库的门缝,还是没问题的。
在打开的瞬间,注入引爆宝库能量的一点火种,就好像是往硝酸甘油的油库里丢了一个小火苗一样,后果可想而知,必然引动轰然爆炸!
然而这样做的后果就是体藏完全毁坏,不是破裂,也不是成植物人,而是会被体藏爆破的纯粹异能量波动一同炸裂,也许连渣渣都留不下。
这个方法是徐季将军自己想出来的,他开诚布公的告诉全军,这样做能够与那些鬼祟般的敌人公平的决战,即便要死,也不会让他们逍遥,可以拉上很多个垫背的,但代价就是自身的死亡,尸骨无存。
他不逼迫任何人,所有人都可以自行选择自己的做法,可以去后方掩护百姓撤离战区,也可以随时离开阳关城,去自己寻找一条活路,都可以,这场战役已经超越了战争本身的概念,是天灾,生死在这里微不足道。
这是一条向死求生的荆棘之路,他们中很多人都会死无葬身之地,徐季觉得自己不是神明,该把他们的命从军法中抽离出来,让他们自己选,是九死一生的去愚蠢送命,还是也许会背负骂名的苟延残喘下去,虽然可能屈辱,但是活着,一切屈辱都还有被洗刷的时候!
只可惜,那时候的他们骄傲的像是驰骋在草原上的桀骜烈马一样,是胆气冲天的瀚州男子汉,骨头断了,骨头茬子都是要冲着天的,只因为他们是北方人,北方的豪烈汉子,打碎了牙都要吞下肚,不会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