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笑在外面简直是要急疯了:“大师兄被渺灵山的人当做魔族奸细抓起来了,正打着呢,师父你再不过去,大师兄就,就要被打死了!”
这话自然是夸张的,君羽山的人还在旁边拦着呢,不过对既零来说不论真伪,绝对是很有用的。
果真,既零闻言,蹭的一下就起了身来,衣服披的乱七八糟没功夫整理,直接一袖子甩开了门冲了出去。
敢欺负她既零的弟子,不想活了!
既零赶到时,洛云川身上已经被戳了三个窟窿,被人压着单膝跪地,脸上染了血污,一双黑曜石的眸子里布满了血丝,狰狞的紧,既零只远处看了一眼,心里就一阵发疼。
所以她自然是没见着洛云川身边几个渺灵山的弟子各个狼狈不堪,也直接忽略了君羽和渺灵弟子间的剑拔弩张。既零额间妖纹突现,周身气息动荡不安,没等黎勘拦着,一甩袖子就是一阵罡风,压着洛云川的弟子没防备着,直接给甩到一边,晕了过去。
既零扶了洛云川起身,这孩子膝弯被刺了一剑,被迫单膝跪了下来,却用绯颜强撑着不肯落地,犟得很,既零一过来,整个人都砸在她怀里,虚弱的一点气力都没有,浑身细微颤抖着,该是疼到骨子里了,血腥味扑面而来,呛的既零心里发慌。赶紧拿了几颗丹药出来,喂糖豆般一把给塞到了嘴里,又渡了些灵气过去,直看到他嘴角如往日般扯了丝笑出来,便是比哭还难看,既零也是松了口气。
还好,洛云川无事。既零从未像而今这般厌恶过自己的惫懒,自家首徒眼皮子底下受了欺负,不顾伤了根基,燃了体内精血,站都站不稳了,若晚来一步,既零浑身一阵冷汗,将人紧紧抱着,再不敢放开分毫。
洛云川身上挨了不知百十剑,戳出三个透明窟窿来,失血太多了,脑袋发昏,又被既零这般使劲儿的按住,简直要倒吸一口冷气了,却是强行按了住,右臂不动声色的环上了既零腰肢,附在她颈间,抬了眼就瞧见她担忧到发慌的神情,原来除了既明,他也能让她扯了那张向来从容的面孔。
可是,还不够啊。洛云川嗅着既零的气息,幽静淡雅,闻之忘俗。洛云川眼色却暗沉了不少,心下没得半分平静,反倒多了太多的贪婪。
既零,还不够,还不够。便是我走了,也要将你拆吃入腹。本尊认定了的,向来不会放手。
既零是护犊的,自家徒儿伤了,急红了眼不由分说对小弟子下手,可渺灵山来人也不是吃素的,门下弟子当着他们的面儿被打晕了,任谁不得讨个说法。
“既零峰主,本座且先不同你论洛云川是否与魔族勾结,是他先行闯入我渺灵地界,还打伤我门下弟子。你一来不问缘由,先伤了我两名弟子,是否该给个说法。”若非碍于君羽山其他两位峰主面子,加上卫济死命拦着,依着黎勘这个暴脾气的,怕是早就一剑刺过去与之打斗了。
既零闻言,这才注意到,周围聚了何止君羽渺灵,还有清雎云秦一圈圈的弟子,近处几个渺灵的弟子衣袍都被划破了,甚至有两个一瘸一拐,还有一个差点就掉了半条胳膊,比起她家洛云川来,论惨还真是不差哪儿。
堂堂一峰之主,不由分说对几名普通弟子动手,却是失了体统,这边里三层外三层聚了这么些人,本是为洛云川而来,既零瞧自家徒儿模样,怕是撑不了多久,哪容得多说两句话。目光都聚在自己身上也是好的,黎勘既是要讨个说法,既零给他个说法就好了。
袖里乾坤里飞出三根缚仙索,空中拧成了股绳,既零将洛云川不知何时环上她的胳膊扒拉下来,小心将他扶好,看向黎勘。
“今日我君羽山戒训鞭不在,便以缚仙索代之,给渺灵的仙友们赔罪了。”
说完,不待众人反应,三股的缚仙索在空中挥出裂风之声,狠狠抽向了既零后背,一鞭过后,就是一道血痕,浸染白衣,而后又是九鞭,鞭鞭入骨,听着都生疼。
洛云川被既零扶在身前,触不得一点的鞭芒,只看见既零将嘴唇咬的发了白,却仍将他护的安好,心里默念着还不是时候,强压下了动用魔气的冲动,却再扯不出一丝笑意来,呆愣的看着既零,仿佛要将她此刻这模样刻在骨里心里。
等着十鞭打完,全场静寂。既零脸色苍白,额头上渗出冷汗,却将洛云川扶得安稳,见他近乎呆滞了,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宠溺的很。
可再转向众人,却是冷厉的没丝毫温度。
“本座也给诸位赔罪了,而今本座弟子伤重,先行一步了。”
说完便要带洛云川离开,别人是没反应过来,却被黎勘拦了下来。
“峰主,你这徒儿与魔族有所勾结,杀害三大仙门近百名弟子,现下还走不得。”黎勘虽没想到既零自罚的如此干脆,却还记得是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他向来憎恶魔族,不肯放过一丝魔族踪迹。
既零看着黎勘,冷笑一声,眸底如万年寒潭,看的人心里发寒。
“黎长老,无论洛云川是何罪名,到底是我君羽山丛云峰首徒,何时轮得到你渺灵山插手了?”
“他涉嫌杀了我三大仙门弟子,本座如何插手不得?”
“既只是涉嫌,想来还没确凿证据了?形同污蔑!”既零话说的半分不客气,噎得黎勘半句话说不出,“若黎长老得了确凿证据,本座绝不偏袒,若没有,本座便不多留了,若我徒儿有了半分差池,我定要你们渺灵山给个说法!”
既零扫过那几个身上带了伤的弟子,目光冰冷让人不寒而栗,而后众目睽睽之下将洛云川带走了疗伤,四大仙门数百人,无一人再来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