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的,会的。我做梦,梦见正在悬崖边上。周遭的一切,没有生命的迹象。只有那万丈深渊,不时发出声响,‘来呀,来呀,来呀’。我好像着了魔,一步步往前挪,一步步往前挪。一只脚已经踩空,另一只脚开始打颤。我就要掉下去了,我拼命地呼喊。谌图来了,远远地站着,冷冷地看着。突然,晴儿也来了,冷冷地催着‘跳啊,跳啊’。我脚下一滑,掉了下去。耳畔,狂风呼呼而过。天上,骤雨倾盆而下。”
“梦是反的。你看,你不是醒来了吗?还跟我分享你的梦。”
嫘姑凄苦地笑笑,“也许吧。醒来,我哭了。我以为我可以放下,重获新生。可是,新生,谈何容易?我还是爱他,不可救药地爱他。如果可以爱,我愿用所有去交换。我甚至想过去找晴儿,求她把他还给我。可理智告诉我,我不能。”
她痛苦地扭过脸去,内心撕扯着矛盾的情感。
郑君拍拍她的手,缓缓地问:“你爱他,他爱你吗?”
“不知道,他好像不爱,又好像爱。十年了,我们之间,错过了十年。我好像看不透他了。”
“你为什么这样认为呢?”
“他对我,忽远忽近,忽冷忽热。我们之间,不再平等,无法推心置腹,完全信任。”
“除了这个,还有其他原因吗?”
“还有晴儿,我们之间隔着晴儿。”
“他对晴儿怎么样?晴儿对他,又是怎样的?”
嫘姑试着回忆,“他对晴儿,好像没什么特别。晴儿对他,却是爱恋至深。”
郑君笑了,“你为什么不亲自问他?”
“问什么?”
“问他爱你还是晴儿?”
嫘姑苦笑,“我还有那个资格吗?”
“当然!不问,永远只是猜疑,只能自苦。为什么不问个明白呢?”
嫘姑沉默了。郑君的话,也许是对的。
可是,她已经二十八岁了。无法再像十年前,简单爱,放肆爱。
“我还是怕,怕被他看轻,怕伤害晴儿……”
郑君明白她的顾虑。好多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太难了。怕,他自己何尝不是这样?
“勇敢点。”他说。
嫘姑的眼里,似乎有了一点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