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了,皇后长春宫里依然开着地龙,药味冲鼻。
皇后殿下凤体违和,惊动了皇帝陛下。
元嘉头戴乌纱翼善冠,穿着黄色盘领窄袖团龙锦袍,腰系白玉带,虽然年近五十了,依然风度翩翩。
他站在慕容云秀的凤榻前,关切地问道,“皇后这是怎么了?”
“陛下!”,慕容云秀见皇帝来了,挣扎着要起身。
元嘉坐在榻前按住了她,“我们老夫老妻了,哪里还用讲究这些虚的?你还是好好躺着,好生将养将养!”
慕容云秀有些感动,不由娇滴滴地喊了声,“皇上!”
元嘉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怎么突然就病了?”
“臣妾去天牢探监,受了些风寒吧!”,慕容云秀看了元嘉一眼。
“皇后千金之体跑去天牢做什么?”,元嘉淡淡地说道。
明知故问!慕容云秀腹诽着,表面上依然和顺温柔。
“臣妾牵挂着兄长啊!陛下知道的,臣妾家中父母均已仙去,只余下兄长林深和臣妾相依为命!”
慕容云秀的脸上都是悲伤之色。
元嘉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耐,他依然温和地说道,“一切都按着朝廷法度来,绝不会冤枉好人的!”
这句话说和没说有什么区别呢?
慕容云秀强压下心里的愤懑。
“陛下,还请看在大学士”,慕容云秀顿住了口,“还请看在家兄对大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赦免了他吧!”
“苦劳,他有苦劳吗?他拿着国家的俸禄,不思为国、为百姓做事,却中饱私囊、卖官鬻爵、危害社稷,他有何苦劳?”
这一番话,他说的很平静,只是最后一句语调稍稍有点拔高。
可是慕容云秀却明白,这回元嘉是真的怒了。
慕容云秀面如土色,元嘉看了她一眼,转而对皇后身边的宫女说,“好生伺候着你们主子!”
“上次高丽进贡来的百年老山参拿一些赏给皇后吧。”,元嘉对着身后的总管太监陈忠说道。
慕容云秀挣扎着要起身跪倒谢恩,元嘉拦住了她,“皇后一国之母、母仪天下,还是要多多保重才是。”
元嘉说着温情的话,扶着皇后的手却冰冷没有丝毫温度。
慕容云秀的心有如跌入了冰谷,自从华阳之变后,元嘉整个人都变了。
原来文采斐然,温情脉脉的红尘佳公子永远地消失了。
殿外响起了太监的禀报声,“太子、睿亲王前来问皇后安好!”
本来拔脚欲走的元嘉听两个儿子来了,不由顿住了身形。
元正浩和元盛隔着珠帘给皇后磕了头,抬头看见父皇元嘉从帘后走了出来,立马下跪行礼。
元嘉看着两个俊秀的儿子,顿觉老怀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