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
顺礼很是抗拒,冬风紧紧咬着牙,把头偏向一边。
只有一桢抬眼看了看不远处的黄达,心中似乎有了决断。
黄达将几人的反应统统收入眼底。
已经有人内心动摇了,看来不必他多费口舌,姓宁的就会投降。
宁曜身后几步远便是悬崖。
悬崖最低端是河流劈山而过形成的古老河道,两侧山壁几乎垂直。
若是一个大活人从悬崖上掉下去,摔在如今干涸的河床岩石上,连全尸都留不下来。
他们根本没有退路。
宁曜从地上站起来,弯腰拾起地上的剑。
剑上沾了些许尘土,他用衣袖将灰尘拂干净,再将剑牢牢握在手里。
他就是再狼狈,剑也得是干干净净的。
眼角的余光中,宁曜看见不远处的岩石后面,有一道寒芒正对准着他的心口。
一射之地,从那个地方射箭,刚刚好可以命中。
似乎还能听见弓箭拉到满弦的声音。
他却在此时想起了望月。
她还在京中等他回去。
其实宁曜并没有告诉望月,他这具肉身并非仙体,真正的身体还在万里高空之上的天界。
也就是说,他若是被射中心脏,或是从悬崖上坠落,也会和所有的凡人一样死去,神魂回归天界,回到他本来的仙体里。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即使他一睁眼就从天宫边界跳下来,奔向凡界,等到真正落地之时,也至少要过去小半年了。
那时候,他好不容易寻回来的心爱之人,就已经成了他的未亡人。
前些天他手上的红线还显现过,月老说,只有两人同时思念着对方时,红线才会显出形状。
她一定也在想着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