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两下。
血慢慢地从易扬头上涌出,他的身体一软,倒在了地上,将地上的馒头染得鲜红。男人像受到惊吓一般,手一松,砖头“咔嚓”落在地上,碎成好几块。
我们都在看躺在地上的易扬,我甚至忘记了动作,只是傻愣愣地站在那儿,看着这个混乱的场面。我双脚虚浮,几乎要站不住。
最先反应过来的人是祝融,他一只手撑着地板,声音是扭曲的,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和哭腔:“宝榛,宝榛你快报警叫救护车啊!快啊!易扬,易扬你没事吧!”
我看见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蹲下身将一动不动的易扬抱起来,因为受伤,试了几次都没有将他抱起来,反而跪坐在地上。
“要是易扬出了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的!”他盯着那个男人,眼睛里满是血丝。
被质问的人没回答,只是仓皇无措地看着我们。
那股浓烈的味道开始蔓延开来,不知是来自祝融,还是易扬。我被这瘆人的腥味熏得呕吐,眼泪鼻涕一起往外涌,手上那条一直解不开的绳子不知怎么就被我挣开了,我用自己鲜血淋漓的手扶住了祝融,和他一起抱起了易扬。
我们谁也顾不得那个还瘫坐在地上的男人,小心翼翼地往外走。
我像踩着绵软的云朵,一步步走出这间关了我好几个小时的屋子。
外面的天几乎是全黑的,我们没有走多远,因为才走了几步,祝融就走不动,跪坐在地上。易扬从他的怀里滚出来。
我完全不知道怎么做,只能看着他们两个,大声地哭着。
祝融单手撑着地,一只手则反按着背,我看着他艰难地蹭到我的身边,用那只没有血的干净的手抹去了我的眼泪。他因失血而脸色苍白,他握着我的手,似乎正想说话,却一头栽在了我身上。
风呼呼往我脸上袭来,夹着细微的雨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