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扬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呵呵干笑了两声,又重重地坐回椅子上,无话找话地和李缪缪扯皮:“你最近脸色怎么不大好!”
“你脸色才不好……”
在他们的插科打诨中,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在几天前我与许宝桐会面的时候,她背了一个新的,我从没有见过的包包:蓝色的、压纹的、金属链的包,和易扬描述的那个一模一样。
我仰起头看祝融,他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明亮的日光灯照在他俊朗的精致的脸上,犹如从杂志上撕下的封面。
他对上我的目光,很快,又转开了头。
一般情况下,我们把这种情况叫做做贼心虚。
尽管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心虚,可我却清楚地感知到了他身上的这种情绪。我看得烦躁,电脑也没关,转身走出房间。
身边的沙发微微往下陷,像我突然下沉的心。
我没有抬头,但我知道坐下的人是祝融。即便我没有抬起头,我也知道那是他,他走路的动作,他身上的味道,我简直不能再熟悉。这是除了家人之外与我最亲近的一个人,我甚至能猜到他坐下的姿势,他的手交握放着的位置,以及他此时的表情应该是微微蹙眉,唇线紧抿。
我盯着手机屏幕,也不知道自己在生哪门子的气,恶狠狠地将手机锁屏,又解锁了无数遍。
“宝榛。”他在我身边坐了好一会,才开声,“易扬帮我选的那个包包,我送了你姐姐,在她生日的时候。”
“哦,这不用和我报备!”我努力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云淡风轻,但这明显不可能,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一股怨气,是的,浓浓的怨气。
“你在生气。”
“我没有!”
他又一次重复道:“你在生气!”
“是的,我是在生气,那又关你什么事!我难道连生气都要经过你的允许吗?”我从沙发上站起来换到另一张沙发,重重地坐下,“你送了许宝桐一个包,我有什么好生气的,你愿意将自己送给她我都觉得没有什么问题!那是你的事,那是许宝桐的事,这些都和我无关!”
他望着我,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像夏日里的蝉翼,而他的唇慢慢地抿了起来,慢慢形成了一个冷冽的弧度。
突如其来的沉默在我们之间流动,祝融眼中最后一点星辉终于沉了下去,慢慢地消失在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