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苏涵雅心理私人诊所中。
温馨淡雅的暖色调装修风格，加上各种精心呵护的绿植，让这间诊所极具欣赏性。
穿着居家服的苏涵雅一边看着手中的文件，一边将咖啡放在白绥面前，轻柔地笑道：“独家秘制配方，试试？”
白绥很累，确实需要一杯咖啡来提提神。
她用精致的咖啡勺轻轻搅拌了一会儿，才迟疑地看向已经坐到对面沙发上的苏涵雅，有些不安的说着。
“苏医生，结果怎么样？”
“让你叫姐姐，怎么又忘了？”
苏涵雅像个邻家的知性大姐一样，佯装生气看着白绥，而后将手中的文件放在茶几一旁。
“从结果来说，你的心理测试上并没有出现一些超过正常范围的不良情况。”
“当然，这只是初步的一些简单测试。”
苏涵雅看着体型略显消瘦的白绥，作为过来人，她一下就看出来这是不正常的。
“不过，我看你现在精神也不太好，应该是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困住你了吧，可以和姐姐说说吗？”
苏涵雅的职业素养很高，无形之中将自己和白绥拉得很近，让白绥忍不住将所有的痛苦诉说出来。
这几天为什么如此伤心，白绥连养父母她都没有告诉。
无神的双眼渐渐模糊了视线，一颗晶莹的泪水悄无声息地滴落在咖啡中，泛起阵阵涟漪。
一道绵长的吸气声响起。
“我很喜欢他，从小到大都是。”
“我们都是孤儿，在孤儿院一起长大的。”
“小时候，我很爱哭，总会有其他的小朋友欺负我。”
“每次他都会不顾一切地帮我打跑那些人，然后鼻青脸肿地跑过来跟我耍帅。”
“每次我不小心犯错了，他都会故意犯更大的错，让院长一次又一次地骂他。”
“每次我的糖果吃完了，他总会威逼利诱别的小朋友，把他们的糖果拿过我。”
……
“他是个王八蛋。”
“每次他发现好玩的东西，总让我叫他哥哥才肯带我玩。”
“每次我一不听他的话，他总会气得把我头发揉成一团。”
“每次他总会故意在我面前放屁，还一直追问我香不香。”
……
“那时候，他就像一个坏哥哥一样，一直宠着我。”
苏涵雅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白绥的旁边，轻轻地握着她那抑制不住颤抖的小手。
白绥早已泪流满面，但还是假装面无表情地说着。
“他真的很笨，每次都大半夜偷偷抄我作业。”
“有一次还把我的名字写上了，害得我白白挨老师骂了一顿。”说到这儿，白绥忍不住哭着笑道：“真的是笨得无可救药了。”
“后来，我们长大了，我不想一直当她的小哭包妹妹了。”
“可是，他突然就没了。”
这句话仿佛用尽了白绥所有的力气，紧紧抿着的嘴巴一直无法再张开，任酸涩的泪水无声流过。
苏涵雅没有说话，轻轻地抱着颤抖的白绥，像哄小孩一样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
良久，苏涵雅一边替白绥擦拭眼泪，一边温柔地说道：“你那么喜欢他，他一定也知道。”
“不。”
苏涵雅话还没说完，就被白绥打断了。
她接过苏涵雅的纸巾，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傲娇地说道：“他那么笨，明明我都暗示了他那么多次，他还像以前让我叫他哥，什么都得听他的。”
“我不听，他还吼我，害得我每次都哭。”
“他就是个王八蛋。”
白绥和苏涵雅说了很多，让原本处于崩溃临界点的她松弛了许多，心情也好了很多。
苏涵雅也和白绥说了很多小时候的事儿，包括开心的、悲伤的、痛苦的，两人不到半天就变成失散多年的好姐妹。
良久。
苏涵雅将剥好的橘子递给白绥，说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姐姐建议你先好好休息几天。”
“可是……”
白绥还想再说什么，就被苏涵雅用橘子堵住了嘴巴。
“事倍功半，我想，仅仅两年就被魔都大学破例授予双硕士学位的大天才，不可能不知道吧。”
白绥也明白自己这几天的状态不好，不适合高强度地调查。
“好吧。”
见白绥答应了下来，苏涵雅也松了一口气。白绥的精神状态不是很稳定，这让她想起了以前自己的那副模样。
“另外，关于你出现的幻视，姐姐有个私人的建议。”
“那就是把那只小蜘蛛扔了或送人，有些事它们更适合活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