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燕正要说什么,可是游子依和仰天笑匆匆走了进来,说道:“大哥,有很多捕快正朝这里来了,我们快走!”崔太平说道:“有多少人?”游子依说道:“不少!有二三十吧!”崔太平先走了出去。
骆燕搀扶着若虚到了外边,崔太平站在高处看看,又回到了若虚、骆燕的身边,说道:“不仅有捕快,还来了一队官兵,人数不少!这样吧,骆姑娘,你带着桓将军往南走,在聂沟岭有个郎中。我们往北走,把他们引开。”
这时外面传来了喊声。骆燕郑重地点点头,说道:“崔大侠,你们小心!”崔太平走了几步,又回头说道:“骆姑娘,桓将军就靠你了!”崔太平虽然不放心,可也无可奈何地走了。
骆燕搀扶着若虚朝南走。由于崔太平等人的掩护,骆燕、若虚没有遇到一个捕快或官兵。可是若虚的腿上有伤,行走不便,骆燕只好背着若虚,走走停停,在傍晚时分,到了聂沟岭。
聂沟岭只有十几户人家,骆燕背着若虚找到了这家郎中。郎中家住在村子后面的一处高地。聂郎中见他们是外地人,本地又没有客栈,就把他们安置在家后的一间草屋里。
查看了若虚的伤情后,他也不开药方,就在篮子里捡了一些药材,让自己的老婆熬药,接着让骆燕帮忙脱下若虚的上衣,解开若虚身上、腿上的布带,几处伤口已经发紫,里面流出许多浓水。一阵臭味传来,聂郎中摇摇头说,怎么这么久才来医治?
骆燕只得编了一个谎话搪塞过去。聂郎中先是用酒拭擦若虚后背和腿上的伤口,然后把一些药材捣成碎末状,敷在若虚的伤口上,这一过程,把若虚疼得咬紧牙关,大汗淋漓。
骆燕问起若虚的伤情,聂郎中说,这伤口较深,面积大,虽然并不致命,可是没有得到及时的医治,现在已经感染,如果再不及时医治,就有生命的危险。骆燕惊得一身冷汗:这要是再迟几天,若虚不就完了?
聂郎中忙完事,没有走开,而是站在原地不动。骆燕就明白了,问道:“郎中,这要多少银子?”聂郎中说道:“包括诊费、药费、住宿、吃饭,一共一两五钱银子。”骆燕点点头,拿出一些碎银子,说道:“郎中,这些够吗?”郎中点点头,说道:“足够,还有余!”骆燕说道:“那就不用找钱了,只是不要对外人提起我们。”
聂郎中看看骆燕,点点头说道:“好!有可疑之人,我会及时通知你们离开!”郎中高兴地拿着银子走了。过了一会儿,他又端来了药碗,骆燕侍候着若虚把药喝了下去。
若虚靠在床上,把自己遇救的经过简单地讲了一下,骆燕也把自己的情况说了一遍。
天黑以后,郎中的老婆又带来了饭菜,骆燕早就饿了:找到了若虚,自己的心情好了许多。可是若虚却没有胃口,在骆燕的劝说下,勉强吃了一些。
第二天,若虚吃了两剂药,郎中又为若虚换了一次药,若虚身上的体温退下了一些,精神好了一些,甚至还主动吃了饭,骆燕很高兴:要不了几天,若虚就会恢复正常了。
可是第三天一早,郎中就匆匆走来说,村前来了十几个捕快,正在挨家挨户搜查,说是搜查朝廷的要犯,让若虚、骆燕马上离开。很明显,他已经知道,自己家中的这两个人就是朝廷要犯。
骆燕只得拿出一块银子,递给郎中。聂郎中一把推回来,说道:“你们留着自己用吧!我今天不收你们银子了。快走吧!”当然郎中这样做,不纯粹是为了若虚、骆燕,也是为了他自己,这要是被官府的人查到了,他就有窝藏罪犯的罪名,那就惹上了杀身之祸。可他也没有把这两个“朝廷要犯”交给捕快,算来还是有良心的人!
骆燕背着若虚从后门匆匆出来,进了树林。在一个山坡上,骆燕果然看到了不少捕快,仔细一看,其中似乎就有车轼。骆燕不敢停留,背着若虚就走,这要是被车轼发现,就没得救了。她一想到车轼就有些后怕:那一天,若虚幸亏被崔太平等人救走,要不然,车轼一定会杀了他,自己就再也见不到若虚了。
越往前走,越少看到人,有时一连几个时辰都看不到一个人。骆燕知道,人烟越是稀少的地方越是安全,可是若虚的伤也不能得到医治,她决定先找村子,治病要紧。可是一连三天,找了几个村子,骆燕都没有找到郎中,有人答得很干脆:这年头,小病就忍着,大病就等死,吃饭都困难,还说看病,哪有银子?
骆燕听得胆战心惊:这么说,很难再找到郎中的了,而若虚的体温又升高了,再不医治,恐怕就——骆燕不敢再想,她把若虚放在一棵树边,让若虚靠着树干,自己坐在旁边的一块石头上休息一下。
这时正好有两个年纪大的农民经过,骆燕就向他们打听郎中的事。农民说,往南一百多里有个凤河村,那里有个好郎中,据说可以起死回生,可是这中间要经过王家寨,而王家寨有几百土匪。
骆燕又问能不能绕道?农民摇摇头,绕道就太远了。不过他们又说,这些土匪都是贫困之人,实在活不下去了这才铤而走险当了土匪,只要交出钱财,他们是不伤人性命的。农民看着骆燕、若虚的样子,估计他们也没什么钱,绕道就没有必要了。
其中一个还问,你们家相公得了什么病?他们误以为若虚是自己的相公,和聂沟岭的郎中夫妻一样,可骆燕早就不再害羞了,医治若虚的感染是最大的事,害羞有什么用?她大方地说相公得了伤寒,必须马上医治。她不敢说若虚真实的伤情,仍然怕捕快和官兵的抓捕。
看着若虚憔悴的样子,两个农民说,那就赶紧找郎中医治吧!说完扛着农具,同情地摇摇头走了。骆燕转过身来,就要背若虚走,可是若虚却死活不走。他眼含泪水,说道:“骆燕,你别管我了!我不想连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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