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福说道:“田虎,不要再生气了!顾长史,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田虎余怒未消,说道:“他自己愿意进去,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宋福不满地摇摇头,问道:“田虎,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气话!顾长史,你有什么高见?”顾归襄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还能有什么高见?当初,我们就劝说桓兄弟要么离开,要么趁早动手,先下手为强,可是桓兄弟太仁厚了,以致于让万禄他们抢得先手,我等已经处在被动的位置上。”田虎说道:“依我说,你快回去,让缪智尽起宜昌之兵,我们汇合在一起,造反算了!”
顾归襄一摆手,说道:“田虎,不可鲁莽!我已经作了调查,你们住营地基本在他们的包围之中,看来他们早就做好准备了。”田虎一拍桌子,说道:“好狠毒啊!”顾归襄走了几步,说道:“这也是好事,桓兄弟毕竟年轻,缺少经验,不把他逼到绝境,他是不会出手的。这个磨炼对他来说确是必需的!”
田虎不屑地说道:“这算什么好事?弄不好,命都没有了,好什么好?”顾归襄说道:“我们现在所要做的事就是如何救出桓兄弟。”宋福担忧地说道:“只怕他们早就支开了一张大网,等我们进去。”田虎一挥拳头,说道:“我们就把这张网撕开。”
宋福摇摇头说道:“我们不能动兵,就凭几个人,如何撕开这张网?”顾归襄想了一下,说道:“我马上返回宜昌,让缪智带些人来,乔装成百姓,混进城里,然后来个反其道而行之。”田虎问道:“怎么反其道而行之?”顾归襄正要解释,这时有人来禀告:廉明求见!顾归襄说道:“不能让他看到我,我要躲躲。”他连忙躲进后账,潜在暗处听着前面的谈话。
廉明走了进来,与两个人互相见礼后,分宾主落座,有人献茶。等坐定之后,廉明先讲了一些军务方面的情况,这是他来这里的目的。之后他就直截了当地问:“两位将军,如何看待上午的事?”宋福沉吟了一下,说道:“我们不赞成大帅的做法!这不仅因为桓将军是我们宜昌的主将,而且大帅的做法缺少证据。”廉明点点头,说道:“在下也有这种感觉。其实大帅对桓将军有看法,已不是一两天的事了。在下出于公道为桓将军讲过几句话,大帅就一直怀恨在心,不予重用。你们可曾听说过?”
还有这事?宋福、田虎都疑惑地看着廉明,揣度着廉明这次来的意思。宋福问道:“廉将军有何见教?”廉明想了一下,说道:“在下以为要及时救下桓将军,否则他迟早必遭毒手。”停了片刻,廉明见两个人没有什么反应,就又说道:“当然,如果两位将军不愿意冒险,就算在下没说。”
廉明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说道:“这也是人之常情嘛!我们只要不落井下石就可以了。”宋福和田虎都没有说话,半晌,宋福问道:“廉将军以为我们该如何?”廉明放下茶碗,说道:“我本以为你们会义愤填膺,就想找你们说道说道。你们既然没有救人的意思,那也好!桓若虚这一走,宜昌防务恐怕就要落在两位将军的身上了。”
这就是含蓄地说,桓若虚的职位就会由你们来接任。宋福见廉明态度暧昧,自己也就不敢多说,他瞥了一眼田虎,可是田虎却没有注意宋福的眼色,他估计廉明是想用激将之法,故意说万禄会重用自己,我们跟着他就会飞黄腾达。
田虎摇摇头说道:“我们不稀罕!廉将军,如何救人?”宋福暗中摇头:廉明只是在试探我们,我们还不了解他的真心,怎么能跟他摊牌呢?田虎也太大意了!廉明站起来,略想一下,问道:“你们想好了?这可是一座独木桥!”他似乎是在为这两个人着想:跟着万禄才是阳关道。而田虎是这么想的:廉明对万禄已经产生了不满之心,这才来找我们商议的,跟他说话不必再遮遮掩掩。他直截了当地说道:“廉将军,我们都是桓若虚的部属,他有通敌之嫌,我们还能脱得了干系?”
廉明慢慢点点头,说道:“你说的也在理。不过,要想救人确是困难。在下手头无兵无将,也帮不上你们什么忙。”他从身上拿出一张纸,“这是帅府后宅的地形图,在下在这里呆的时间较长,对这里的情况比较熟悉,就画了这张图,要是你们救人就能用得上。”说着把地图递给了田虎。
田虎接过地形图,认真地看了起来。宋福却在踱着步,似乎不想参与此事。廉明问道:“宋将军还担心什么?”宋福一愣,忙摇摇头。田虎问道:“廉将军,有这张地图,救人就容易多了,可是救人之后,如何出城呢?”廉明一笑,说道:“这事还真是巧了!把守西门的将官姜军与在下关系甚密,在下可以利用这层关系把你们安全送出城。”田虎高兴地点点头,说道:“甚好!甚好!”
廉明又说道:“这么说,你们已经准备动手了?”宋福摇摇头,说道:“这事事关重大,我等哪敢轻易行事?”廉明点点头,说道:“在下只是这么建议。两位将军想妥当了,这事事关身家性命,万一出现意外,你们别怪在下就是了。”宋福点头称是,田虎也说道:“我们不会牵连廉将军的。”廉明站起来说道:“好了!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敬请吩咐!”他对着两个人拱拱手,“这就告辞了!”说完走了出去。宋福把他送出了辕门,这才返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