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了……”
林晚的眼神里波澜无惊，一副不将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的模样。
墨濯渊看得心惊胆战。
他在林晚的眼神里读不出任何对生的眷恋。
一个人是得有多绝望，才会觉得死亡对自己而言是一种解脱？
墨濯渊不舍得林晚死，若是她真的不愿再活下去，墨濯渊哪怕是强迫，也要逼着林晚活下去，至于她的心态……日后慢慢纠正过来便好。
然而现在……
纵然他希望林晚是能够活下去的，可他没有办法。
在墨濯渊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初见林晚时的那一幕幕……
那时候的林晚，求生欲多强啊！
她比谁都想要活下去，甚至没皮没脸地讨好着他。
可就这么一个比谁都想活下去的人，是在何时起，便失去了对生的欲望？
“墨濯渊，放过我吧！”
林晚逼着自己努力在面对墨濯渊的时候，不要表现出丝毫的软弱。
她依旧还会心疼他，但她不想让他知道。
“我骗过你，你也骗过我，事到如今你还要与我去计较那些吗？我快要死了，就算是可怜我一下，就让过去翻篇吧！”林晚将自己的手从墨濯渊的掌心中抽出，“让我哥带我走吧……我承认我曾经很开心过，也曾想要与你踏踏实实过日子，然而你我终究还是差了一些缘分。就算是让我可以瞑目，也让淮哥带我走吧，带我回我过去的家……”
说到这里时，林晚的身声音已经开始变得越来越虚弱起来。
她这副模样，在墨濯渊看来，也只是回光返照而已。
虽然她不同于其他人死前，说话都开始变得断断续续，可她越是将话说得这般清楚，就愈加让墨濯渊痛彻心扉。
“留在我身边，晚晚……”
墨濯渊还是不舍得放开林晚。
他希望林晚就算是死，也要留在他的身边。
即便他守着的，只会是一具冰冷的尸身。
但毕竟林晚不是形神俱灭，若是有朝一日可以找回林晚的神识，让她重生……
虽然这机会无比渺茫，甚至可能墨濯渊终其一生都无法实现，但终究还是能让墨濯渊抱有最后一丝希望活着，有想要努力的目标。
而且，血灵宗内法宝无数，总归会有办法保存好林晚的肉身的。
“放过我……对你而言就这么难吗？”林晚眼中的光芒越来越弱，她苦笑一声，“看来，你真是恨极了我。”
“没有，晚晚，我没有，我从来就……”
墨濯渊慌忙反驳林晚的话，然而当看到林晚的眼神，他却无法再接着说下去了。
“是不是我破碎神识，你才会相信我是真的死了？”
林晚问道。
“不，不要……”
林晚只要神识不灭，对墨濯渊而言便还有着希望在。
不管是有办法可以让林晚重生，还是林晚可以转生轮回，至少林晚还能再回到这人世间。
可若是林晚连神识都不复存在，那林晚便是真正消失了。
“大佬，你曾打答应过我三件事。”
林晚缓缓推开墨濯渊，墨濯渊很想抱紧林晚，却怕自己的行为会让林晚越发挣扎，加速她的死亡，也只能任由林晚将他推开。
在将墨濯渊推开之后，林晚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她朝着余淮伸出了手。
余淮见状，赶忙上去将她扶起。
墨濯渊怕林晚生气，只能眼睁睁看着余淮将林晚抱在怀中。
他微微抿唇，眼泪“吧嗒”直流，却敢醋不敢言。
“我死之后，让淮哥安排我的身后事。”林晚强撑意识，对着墨濯渊说出了自己的这个要求，“至于你与尹落落之间的恩怨情仇，我不想掺和，也没有办法再掺和了，这本就是你们之间的事情。”
尹落落！
当从林晚的口中听到“尹落落”这个名字时，墨濯渊的眼中再次迸射出仇恨。
是啊，就算林晚身陨，他也不能就这么随林晚而去。
他要报仇。
至少在亲手杀了尹落落之前，他不能殉林晚。
他怎么可能选择就这么逃避，让害了他们的人逍遥活着？
墨濯渊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之中他却浑然不觉。片刻之后，他像是失去了所有气力一般，缓缓松开手，声音嘶哑道：“晚晚，我答应你。”
“谢谢……”
林晚只觉得一颗心终于重新放回了肚子里。
“可以让我看看她的情况吗？”
突然，一个女人的声音掺和了进来。
墨濯渊、余淮皆是一愣，循声望去。
不知何时，青霖天尊已来到他们的跟前。
但因为他们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林晚的身上，所以并未察觉。
墨濯渊一见青霖天尊，像是终于看到了希望一般，没有丝毫犹豫地让开了。
青霖天尊固然是天外天的人，但她从未害过他们，若是青霖天尊真有谋害他们之心，也不用等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