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家方家两大世家为主，其余世家在朝中也各有官员所依附。”宇文虎应答如流，显然也是做过功课的。
“敢问刺史，广陵丹阳扬州等地的世家有多少人依附了这三位夫人？”王烁又逼问道。
“这…”
宇文虎一时语塞，这种事情，怕是那三位夫人也数不清吧？
王烁也是来到宣州后才发现，这三个女人的势力竟然如此庞大。
先是襄州刺史李憕和李如云父女俩，然后是宣州的两大世家，这还不算刺史府中的其他官员，肯定也有不少心甘情愿为她们卖命。
这还只是一个宣州，再加上江淮各道州郡县，为这三姐妹卖命的人怕是不计其数！
“不用小人说刺史也明白，这数量必定惊人，换句话来说，江淮一半的商贾世家为她们卖命，这大唐的天下还能叫李吗？”王烁别有深意的问道。
“大胆！”宇文虎怒拍食案，一双虎目炯炯有神，仿佛要把王烁吃了似的。
“王烁，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宇文虎黑着脸怒斥道：“这句话，就够本官杀你十次的了！”
不只是宇文虎，宇文麟也是冷汗涔涔。
他万万没想到，王烁竟然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还好酒楼里的，都是考得过的自己人，不然被有心人听去，别说王烁跑不了，他们父子也会被牵连。
“小人的话大胆，可杨家姐妹做的事更大胆，她们的所作所为，难道圣人不知吗？”王烁忽然起身窜在宇文虎面前低声道：“如果圣人想要庇护这三姐妹，自然会给小人下敕旨！”
王烁的话外之意是，他要是跟杨家三位夫人化干戈为玉帛，那圣人就不会坐视不理了。
有些话不用说太满，宇文虎就明白了这其中的门道。
圣人知道杨家这些外戚吃了太多钱财，想要动手收拾，可又担心贵妃和三位夫人朝他软磨硬泡。
圣人已经上了年纪，心比年轻时候软了很多，如果一下子答应了她们，那恶钱之事将会不了了之，这对圣人来说，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宇文麟缓缓的吐出一口浊气，光是听王烁说，便感受到了这其中门道之复杂，局面之诡谲。
从外人看来，圣人对三姐妹的恩宠，不亚于贵妃之下，可谁能想到，这背地里还有所猜疑和算计呢？
他忍不住多想了一步，三姐妹对圣人，会不会也有一些不臣的想法？
想到此，宇文麟打了个哆嗦，不敢在想下去了，他看向王烁，眼神里充满了敬佩。
以及冠之龄，扛起这千斤重担，还要堤防长安城的明枪暗箭，除了仙人弟子之外，谁有这能力？
“王烁啊，你说的没错，这件事，本官是有些没看明白。”宇文虎低头盯着食案上的酒樽闷声说道。
王烁松了口气，这一关应该过去了。
“可是，你也没有看明白啊。”宇文虎猛地抬起了头，那双虎目里满是兴奋。
王烁诧异的看着宇文虎，静候他的下文。
“你看明白了圣人和那三个女人的关系。”宇文虎摩挲着酒樽似笑非笑道：“却没有看明白本官和他们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