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有放下刀的一天,你也会有拿起刀的一天,为何不忍到那个时候?”李林甫眼中精光一闪而逝问道。
王烁微微仰起头笑道:“因为小人手里已有刀,何必再忍?”
李林甫嗤笑一声:“你手中的刀,是杨国忠那个蠢货?圣人的话你也听到了,杨国忠虽然是主审,可还有副审裴冕在呢!”
“杨国忠想置王鉷于死地,裴冕必定不会坐视不理,依老夫看,最终王鉷还是会无罪释放。”
王烁嘴角扬起,勾勒出一抹微笑:“所以阁老会救王鉷了?”
“王鉷是老夫的左膀右臂,老夫当然要救,不然谁来制衡杨国忠!陈希烈是靠不住的!”李林甫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
今夜陈希烈两次站在他的对立面,让他对陈希烈颇有怨气。
“阁老难道就不想着自己制衡杨国忠吗?”王烁眼中暴射出一道精光问道。
李林甫一怔,眉头微皱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烁心头松了口气,将想了一晚上的话和盘托出。
“陈希烈今日反对阁老,何尝不是多年积压的一股怨气!阁老命他为宰相,可一不给他实权,二又安插了一个王鉷在旁边,名义上是帮着制衡杨国忠,可阁老未必没有提防陈希烈之意!”
“一旦王鉷身死,阁老要是还想制衡杨国忠,是不是就要给放权给陈希烈,这样一来,他便能够名正言顺的做宰相了!”
“所以陈希烈才会一心要将王鉷置于死地!”
李林甫沉吟一声:“老夫完全可以在提拔一个人取代他陈希烈的位置!”
“不错,阁老是可以这么做,可是看看整个朝堂,有谁能比阁老更合适!”王烁朗声道。
李林甫嘶的吸了口冷气,他疑惑道:“你是想让老夫再度掌握大权?可这不取决于老夫,取决于你!”
王烁笑了笑:“不错,这取决于小人,阁老的恩宠已并非当年可比,想要再度掌握大权,就必须要比杨国忠更受恩宠才行,倘若小人能多弄出些神迹给阁老,阁老转交给圣人,圣人龙颜大悦,阁老重新掌权也是顺理成章之事。”
“然后呢,你给老夫看的神迹就是这个?将王鉷弄进了大理寺?”
李林甫已不再压抑自己的怒火,几乎是咆哮的问道。
门外的李岫打了个冷颤,下意识的就要冲进去,鹰奴突然挡在他身前,默默的摇了摇头。
李岫心中默默祈祷着,王二啊王二,你可别在惹阿爷生气了!
王烁眯眼笑道:“王鉷下马,陈希烈难当大任,想要制衡杨国忠,是不是只剩阁老了?”
李林甫瞳孔微缩,他仔细的咂摸着王烁的话,陷如了沉思。
以圣人的性子,是绝不会看到一人独揽大权的。
陈希烈有几斤几两,圣人很清楚,他根本不是杨国忠的对手。
而朝中的番将中,哥舒翰坐镇西北,高仙芝经略西域,安禄山威慑东北,除此之外的诸将也不是相才。
选来选去,人选也只剩下了他李林甫一人!
想到此,李林甫神色舒缓了许多,他摩挲着掌心说道:“就算如此,你也无需对王鉷下此狠手!老夫想要重新掌权,还需很长一段路要走,杨国忠也不会坐视老夫再度出山而不管!”
王烁微微一笑,一字一句道:“阁老,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王鉷就是当下的溪中鱼,而小人则是未来的林间熊,在王鉷和小人之间,阁老必须选择一个人!”
“可你没让老夫选,你自己替老夫做了选择!”李林甫低声嘶吼道。
王烁身子向前微倾,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狠辣道:“鱼想要割掉熊掌,熊掌又何必考虑鱼的性命!”
李林甫心头猛地一颤,如遭雷击!
他看着眼前的王烁,有种极其陌生的感觉。
王烁似笑非笑的说道:“之前阁老说,在绝对的力量之前,一切阴谋算计都是空谈,而今天我也要告诉阁老,人要看到更好的选择!”
“今夜的神迹,阁老想要多少就有多少,所以小人就是阁老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