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在那一年,她跟随他游历在极西之地,那里的集市上什么都有,他指着那个布偶摊子,
笑道:“你看,那个穿着黄布衣的布偶女娃,扎着两个冲天揪,是不是很像你小时候?”
而她也不甘示弱,指着另一个布偶人,“棠棠还是觉得那个穿蓝衣的小老头像你呢!”
两个人相互打趣,最终,他把两个布偶人都买了下来,她留下了这个小老头儿,带回棠林坳就让絮娘收起来了,原来是摆在了这个屋子里;而他则带走了像她的女娃娃。
沐初棠眼角发涩,缓缓的掏出胸前的那个布料,这是齐洛留下来的,一块橙色的布料。
忍不住低笑出声,“是啊,黄色浸染了鲜血可不就是橙色吗?”
怪不得觉得眼熟,这就是那个布偶女娃的衣服,被扯下来的时候可能太过仓促,变了形状,所以她一直也没认出来。
齐洛当时定是看出了这两个布偶的做工与风格来自一处,所以......
沐初棠静静的坐在榻边,忽然感觉生活就是这样,当真相还未被完全揭开之前,哪怕还存留着一层薄薄的窗户纸,一切都是美好的,令人期待的。
待这层窗户纸捅破,一切的邪恶都随之涌出。
垂着的视线里忽然多了双脚,她缓缓抬首,见来人并不意外,嘴角甚至带着笑意
“我们该重新认识了,曹师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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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冥月面色如常,“棠棠不是都知道了?”
“我不知道,我从来都不知道”
一时无言,曹冥月静静的坐在一旁。
沐初棠缓缓拿起枕边的布偶,在掌心来回抚摸,一时间二人都没有说话。
许久,屋内想起她的低语,“我曾经说过,做人就做曹师叔,一生随心而为,只钻研自己喜欢的奇门遁甲,看似疯疯癫癫,但他的玄卦门却蒸蒸日上;他不喜欢武学,所以即使成了门主,也不在意别人如何评价他的武功造诣;他不喜欢被名利世俗束缚,所以他不与权贵结交,余下的时间只游历在大江南北,独爱亘古不变的日月星辰,如风一般快哉”
侧首望着他失笑,“可是这些都是假的,真正的曹师叔是我完全不认识的样子......也不是我的家人”
曹冥月并无悔意,神色无波澜,没有继续与她说下去的打算。
“为什么?你做的这些到底是为什么?”
“别问了,我自有我的道理”
“你的道理?你的道理是什么?喂无辜之人惑心?挑起三国战争?封祁在桑蛮的暗桩呢?是你拔的?我说的可对?”她质问
曹冥月不赞同,“他们并无辜”
“那我呢?我也不无辜吗?”
她嘴角的笑意越发的嘲讽,神色也越发的平静了,“主上为了伏妖血真是步步为营,伏蛰我身边近二十年!残月涯下那四年,我受过三次伤,现在想想都不是巧合,是你吧?你趁着我昏迷之际从我身上取走了伏妖血?”
“嗯”他也不回避
早就该想到,哪还有别的什么人能拥有伏妖血,一切的惑心都是来自于自己体内的伏妖血!
做到如此地步还能让她毫无察觉,只有身边的人能做到,早就该想到!
“那这一次呢?主上是要把我献给谁?西雅?还是伊文轲?”
沐初棠语气冰冷令他不适,微微蹙眉,“你不该与祁佑辰有关联,不,是你不该与封祁的任何人有关联”
沐初棠失笑,嘴角的嘲讽令他不悦
“只要这次事情过了,你可以继续留在我的身边,像小时候一样,而且,他们也会尊你为一声主子”
闻言,沐初棠真是连眼泪都笑出来了,“尊我为主子?谁?是那些被喂了惑心的同门吗?”
“我倒很想问问主上,继续留在你的身边做什么?继续炼制惑心?然后让全天下的人匍匐在我们脚下?”
沐初棠字字句句都是讽刺,曹冥月的脸色也不好看了起来。
须臾,她收了唇角,神色认真,淡淡,“我做不到,我做不到伤害真心对我的人”
沐初棠缓缓起身,“走吧,我倒很想看看主上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
五日后,是春寒后的第一个好天气,春媚日暖,杨柳吐绿,人们皆是脱下了厚裳,穿上了当下流行的款式与花样,漫步于花红柳绿之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