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个角度想,倒是没什么疑虑了。
江驰禹暂且搁置对苏敞之的怀疑,他该跟相信容歌一样,相信苏敞之。
可是……
“如此说来,苏将军此次回京,岂不是不妥?”江驰禹皱眉,思虑道:“本王差点忽略了,公主遇难,那便说明圣上对苏家同璃王府的事情一清二楚了,他为何还留着苏将军到现在?况且连一句恼都没?”
留着苏敞之不怕他查清真相,为容歌复仇,继而兵戈相见吗?
是容祯也太相信苏家了,还是另有其他……
苏敞之此次回京,莫不是有来无回!
不止江驰禹想到这些,容歌一早也想到了,正好她今日收到的苏敞之的传信,汴京风云乱动的雨声都刮到了定远。
苏敞之在信中狠狠的训斥了容歌,让她乖乖待着,别轻举妄动,自己不日便要入京。
容歌吐了吐舌头,笑了笑就把信烧了,她才不听呢,莞尔道:“等舅舅入京,都该尘埃落定了。”
“那将军定然是要大怒的。”竹莺苦着脸道:“小姐怕不怕?”
容歌拢了拢发,“不怕,舅舅舍不得打我,骂我几句我就当作听不见好了。”
她就这般没脸没皮,苏敞之要真是把她凶哭了,回头可怜巴巴哄上来的还得是他。
容歌底气足着呢。
“那将军入京,会不会有危险?”宿青乔忧心忡忡道:“毕竟殿下身死后,圣上一点表示都没,好像他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脸上的笑容一收,容歌说:“我死后他没对舅舅动手,这会子黄花菜都凉了,他以为舅舅会没有防备吗?这次进京,宫里对苏家的待遇一切照旧你信不信?他不会对舅舅动手了。”
宿青乔一连听了好几个“他”愣了愣,容歌对容祯的态度,是个人都觉得奇怪了起来。
可宿青乔并不多嘴,只顺着刚才的疑虑道:“为何?”
“因为他愧疚。”容歌咬了咬牙,阴沉道:“舅舅如今是他唯一的慰藉,若是连舅舅都平白遭遇毒手,他怕是夜里再也不敢安睡了,母妃……”
宿青乔怔了怔,“殿下说苏娘娘,怎么了?”
一股子怒气袭上来,容歌一袖荡平了桌面上杂七杂八的物什,所有人吓了一跳,不敢言语,她突然就来了脾气,平静了好半天才说:“没什么。”
宿青乔不敢再问,也不敢窥容歌的心思,许是容歌这两日被容祯避而不理璃王案的态度寒了心,一时间闹脾气而已。
晚些的时候,容歌将那金匣子里的太宗诏书拿出来,逐字逐句的看了,多少年来保存得当,连墨迹都未淡去分毫。
她“啪”地合上诏书,抬眼道:“所有的折子明日一早该统统送到御案了吧?”
竹莺低头点着烛灯,道:“是,内阁如今是张喜主事,他受过时老的恩惠,时老提点过,所有朝臣的折子都沓在一起,明日早朝就为了重翻璃王爷旧案。”
容歌放心了不少。
若非内阁有个张喜,她还得另寻法子,就怕大半折子回头被容祯故意压下去。
“这折子送到御案,批不批回到内阁手中,还是得由内阁下发,如圣旨无二,不前不后,谁都别想退。”
容歌冷哼,封上金匣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