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钱还有另一种算法:若来的人多了,凡五百两的,我提五十两银子与你;有一千两的,我提一百五十两;一万两的,我提两千两与哥哥,你觉得这事儿怎么样?”
献堂连连惊喜道:“兄弟,你真是我的好兄弟,还真能帮着我赚钱呐!只是有一件我不明白:你们这行,凭什么能赚来这么多钱?这钱到底是怎么来的?能说给哥哥我开开眼么?”
因这个话儿,同宝把头凑过来,低声告诉献堂道:“既然二哥发了话儿,咱两家已经要合伙了,我就实话实说了吧:如今从下面来京的财主不少,初来乍到的,都想在家里摆上几件古董,撑一撑门面。
他们那些土财主,能认出来什么真的假的?!把那些东西做得旧了,雇几个文人到处一吹,假的也就变成了真的了,价钱一下子就翻了几十倍,因此来赚钱。”
听毕献堂便问道:“这个法子虽然好,这时间长了,外面人难道不发现么?”同宝便道:“当初做这个营生时,我跟下面都约法三章:第一件,那些东西,官府的人不准卖。一旦坑了有权的人,我这个小店就得关门,那些人能不惹咱就不惹。
第二件,同行的人不许卖。若是被同行的发现了端倪,咱们的财路就断了。这种事能小心咱就小心。这第三件,既然想吃这碗饭,上面的人,咱们就得先打点好。一旦将来有什么差错儿,上面也有人通风报信,咱们能赶紧撤出来。有这些防护,二哥你还怕什么呢?!”
献堂又道:“说句不好听的话儿:如果我把钱投到你家里,你做完一笔大买卖,不愿意干了,拿着我的老本就跑了,我怎么办?”
店主人随即笑了道:“我的官人!只管把心放肚子里,就凭白家在东京的势力,谁不知道?你们姓白的一人吐一口吐沫,也能把我给淹死了!我诈哄你,除非不想在东京城继续混了!”
当下店主人说了一通,这才将献堂疑虑打消,答应回家去拿了钱来,放在他们家试一试。店主人再三嘱咐说,他们家赚钱的法子,千万不能告诉出去,一旦泄露,不但众人赚不到钱,而且还能惹上官司。献堂又不傻,他的钱也在这里头生利,才不会自己去惹事呢。
姓解的果然说到做到,真个献堂投了钱来,正好赶上了一批货出手,马上就拿到了三百两银子。献堂自己算了一下,按这个速度,之前在丈人那损失的钱,用不了几年就回来了。倘若献堂还想更快,就得拉拢别人也进来。
献堂的大哥白颂堂那里,之前因为卖地的事上,赔了不少。嫂嫂每天没别的事儿,专一在家里瞪着眼骂人。颂堂为免听她的叨叨,经常在外面吃的醉醺醺的,一回到家倒头便睡。
不管真睡着假睡着,反正在半睡半醒状态的时候,连骂声似乎也削弱了不小,听着没那么惹人厌了。
自从找到了应对的法子,挨骂的日子,好像就不那么难熬了。只要白颂堂推睡不醒,方寸之地就由他做主,外面的一切都与他无干。老婆因为颂堂醉卧,愈发增添了她的怒火,更加将言语骂过来。
到这一日,颂堂又吃了一个酩酊大醉,老婆在家里发怒了又骂,连东西也乒乒乓乓的乱砸。说不得“鸟夯货”、“呆头虫”、“吃死鬼”、“瘪臭虫”之类的词儿,都纷纷涌来,足足骂了有半天的工夫。
正在嫂嫂臭骂的时候,恰好献堂提了礼物,到他门上来瞧哥哥。颂堂一听说有人上门来找,管他是谁呢,只要能帮他脱离火坑就好。因此也不管仇不仇怨不怨的,立刻从睡梦中醒过来,跟献堂一块儿就出去了,籍此避开老婆的怒喝。
当下哥两个找到个常去的酒肆,要了间靠里的济楚阁儿,由献堂做东,吩咐酒保上些菜肴,然后再打两角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