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华殿。
“你说什么!”
朱见深神情蓦地一怔,将自己手中的奏折“啪”地摔在地上。
阶下跪地者正是代锦衣卫指挥使欧阳漓。
“臣所知,有赐婚使团禁军回城!身负重伤!生死不知,此刻有要事禀告天子!”欧阳漓深埋着头,中气十足地说道。
朱见深瞳孔微微缩动,若有所思地站起身来,一步一步缓缓走下玉阶。在欧阳面前站定,后双腿一屈坐在一条阶上。
“你的意思是慕容无极在哈密遭遇了麻烦!”朱见深距离欧阳漓不过半步,轻声细语之中不乏九五之尊的威严之势。
欧阳答道:“臣不知,还请皇上详查!可否传唤那禁军一问,毕竟此事关系重大……”
陪同在御阶前面的贴身太监怀恩拧着眉头,似乎在看朱见深的脸色。
“事出突然,你也没有确凿的证据!你怎么能够确定那就是赐婚使团的禁军,怎么知道那不是贼人歹人的奸计?”朱见深也甚是保守谨慎地在心中揣度一番才继续说道。
欧阳便道:“皇上莫急,臣已经命薛义提人去,想来不费片刻人必至!皇上可以亲自审问!”
“人现在何处?”朱见深问道。
怀恩立即接话道:“老奴这就出去瞧瞧,赶紧将薛大人领来!”
言罢,怀恩便使唤着几个仆从跟着自己一同走出文华殿,先是站在殿门口张望片刻,发现宫门处一队锦衣卫急匆匆地跑过来,随行的还有一名医官。
“薛大人,薛大人!这边……”怀恩瞧着赶紧迎上去,见薛义引着一路锦衣卫直朝着文华殿急忙跑过,身后几人还抬着一副架子,其上躺着一个满身血污的禁军。
“怀爷……”薛义先是拱手答礼,万忙之中也忘不了客套一番。
“薛大人莫要耽搁,皇上与欧阳大人就在殿中等候,速去,速去……”怀恩闪开身子急忙说道。
薛义得知连忙命令几人抬着那个奄奄一息的禁军跑入文华殿。
怀恩紧随其后,慌张之间也是忘了宫中礼节,任由这几人不容通禀便闯入了皇帝大殿,实在是不合礼法。
少时,薛义等人将那禁军抬入文华殿后等待那医官将其疗伤,薛义便与朱见深、欧阳说起自己赶到客栈此人遇害之事。
“当时,臣闯入客栈房间之时,贼人已然逃脱!”薛义面带愧意地低下了头。
欧阳深思片刻就问道:“当时为何不围住客栈!怎能轻易教那贼人逃走!”
经过欧阳如此一问,薛义才忽地想起来自己在进入客栈之前早就派人将客栈团团包围,如果贼人跳窗逃走,应当有人察觉发现,可并不见一人来报甚是奇怪。
“属下当时确实围住了客栈,水泄不通,鸟兽不过,但就是没有见到那贼人踪影,煞是奇哉怪也!”薛义有些惊措地答道。
欧阳默然:此事必有蹊跷,接着就问道:“当时贼人逃脱与皇上详细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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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薛义见到客房外两具倒在血泊之中便深感不妙,在踢开客房的门的那一瞬间,一道影子撞开了窗子飞了出去。薛义并未看清模样,只道是教贼人逃跑了去……
欧阳似乎听出了其中异样,眉头一紧便沉吟不语,再看朱见深面色凝重,手捻髭须半晌才缓缓开口道:“怕是西域哈密使团真的出了事了……”
初时朱见深还深深怀疑欧阳所述事情真伪,眼前闹出几条人命,禁军奄奄一息,朱见深便深深确信这件事的真实性,看来赐婚使团西行一事果然遭遇了麻烦!
“医官,怎么样!还能不能救活!”薛义更为焦急,直截了当地问医官道,丝毫不曾避讳顾及。
医官使出浑身解数将平生所学尽力用上也是束手无策,他甩了甩满是血污的双手毕恭毕敬地朝着众人低声下气地说道:“皇上!诸位大人!在下才浅德薄,学艺不精,恐怕救不得啊……”
朱见深听罢赶紧说道:“换!换!还有没有能人都给朕拉过来!快!”
医官扑通跪地,身子抖若筛糠:“皇上,小人直言,此人身负重伤本就命悬一线,这胸口的一刀已经要了命了,就是华佗再生,扁鹊在世恐也救不得了……”
朱见深当即心如死灰,这个人身上藏着诸多秘密,如果就这么死了可是关乎到边关大事,这个人万万不能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