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康!你好大的胆子!”
朱见深的雷霆震喝使得永和宫都不禁为之颤抖。
面前的宁康公主,一身的素服白衣,头上还顶着麻衣袋子,地上还散落着金衣凤冠,暗红盖头。
单就这一副景象来说,朱见深怎能不发火。
“皇帝哥哥,我可是答应你了!但是我要穿什么衣服那是我的选择!”宁康公主满脸的傲娇,全然不顾朱见深的怒火,也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畏惧。
“好,好,好……”
朱见深连连点头,嘴角勾起了一抹诡异的微笑,双目炯炯有神,散着凛凛寒光。
陈可儿与秦双二人在身后都感觉得到一股逼人的窒息感,他们也已经知晓朱见深心头的怒火在翻腾,在激荡上涌。
宁康公主脸色微变,他可从未见过如此反应的皇帝哥哥,一时之间竟然被这突如其来的诡笑吓得不知所措。
“宁康!你记住!你被遣送赐婚的那一刻,就没有了你自己的选择,你现在只是一只困在牢笼里的鸟,任人摆布!”
朱见深咬绷紧牙关低声说道。
这句话的一字一词无不犹如一道道锋利尖锐的钢针刺穿在宁康公主的心头,她的娇躯一晃,好在身后的白芷将其扶住才使得她没有摔倒在地。
“鸟,关在笼子里的鸟儿!任人摆布……”宁康公主在口中喃喃嘀咕,一对扑闪的大眼睛顿时落寞,失去光泽。
朱见深却没有一丝动容,他回身示意双儿二人将那新服与宁康公主换上。
此时宁康公主再也反抗与挣扎,全然像是一个活死人一般,任凭陈可儿与双儿为她替换更衣。
突然,就在所有人都不经意的一瞬间,宁康公主突然挣脱开,挺起自己的身子眼见就要撞向一旁的梁柱。
“啊……”白芷惊讶地呼喊出来,使得等候在门外的朱见深猛地打了一个激灵。
他急急忙忙地跑进去:“宁康,宁康……”
朱见深可知道这位妹妹的火爆倔驴脾气,凡事遇到不顺心的,保不齐会干出什么事来。
当他张皇地跑进去的那一刻,只见陈可儿与双儿二人按住宁康公主的两肩,一动不动,显然宁康公主被封住了穴道。
“怎么回事!”朱见深惊骇地问道。
白芷当即跪地说道:“皇上勿惊,方才是一只虫子,奴婢一时失态才呼喊出来……”
白芷故意如此隐瞒就是怕宁康公主会再次受到朱见深的一顿臭骂。
“行了!衣服也换好了!那就启程吧!诸多大臣文武都等候在外呢!”
朱见深见宁康公主一身的新服红衣换好才甩甩手说道。
陈可儿与双儿将手架在宁康公主的两腋下,搀扶着就走出了永和宫的宫门,一直将其抬在了马车上。
宁康公主此刻万念俱灰,死意已决只是无奈于自己穴道封阻,浑身无法使动。
陈可儿与秦双两人一左一右陪护在宁康公主身畔,白芷也顺势坐在一旁,就觉得马车摇摇晃晃地朝着宫门驶去。
待到宫门之外,慕容率领一班赐婚使团已然等候多时,左右两侧尽是大明文武百官,另有万贵妃所率后宫妃嫔、朱佑憆为首一众皇子守望在外。
这些人都深感意外,因为这一场赐婚除了宫中的大太监之外谁也不知道,更不知晓这驸马何人,宁康公主嫁往何处,这一切来得意外且突然,文武群臣不禁窃窃私语,低声议论。
“真是奇哉怪也!宁康公主外嫁这等大事,皇上竟然此时才告知,真不知道……”
“轻声了!皇上的心思岂是你我可以猜测的,何况皇族大婚也无需知会你这个三法司的大官儿吧!”
“这,这也是开国以来的头一例啊!除此之外,哪有这么奇怪的赐婚使团,而且这驸马也不曾露面,不成礼法,不成体统啊!”
“行了!礼部的各位同僚也是一头雾水,这说明皇上对于此事隐瞒了,我们这些臣子还是少些揣摩,以免招来祸事!”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此刻,送亲的马车的车轮缓缓滚来,只见这马车黄顶金盖,流光溢彩。车身红叶檀木漆有金边,前头那高头大马更是不可多得,世间罕有的良驹宝马——照夜玉!
前头的车夫更是红盔红甲,手里扬起的长边更是金光灿灿,夺人眼目。
慕容连忙下马快步走到朱见深面前跪地言道:“臣锦衣卫指挥使、赐婚使团长慕容无极拜见吾皇!”
朱见深扶起慕容笑着朗声说道:“慕容卿家不必多礼,此次宁康公主外嫁赐婚,事关重大,你可要小心仔细,确保万无一失!”
“皇上放心!臣必定不辱使命!”慕容应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