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吏的脸上登时阴沉下来,好像笼罩了一层阴云似的,瞪着虎眼怒视那人就道:“给我灌!”
话音刚落,两个随从将那人拉住按在一旁,鬼吏大摇大摆地走过来笑道:“这可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从酒桶里取出一瓢辣酒,一手死死地捏住其两腮对准了之后一瓢辣酒直接灌下去。
“呜,呜呜……”那人拼命地想要挣脱开,但是鬼吏以虎口撑住他的下颚,五指分别捏住两侧的牙骨,辣酒“咕咚咕咚”地犹如下泄的飞流瀑布一般。
即便他再如何抗拒,也挨不住堵在咽喉的辣酒,生生地顶开了自己的嗓子眼,宛如开闸的洪流一泻千里。
“咳咳,咳咳咳……”鬼吏见再也灌不动才随手撇下手中的瓢骂骂咧咧道:“他娘的!非要老子来横的!”
随后他放眼一扫大声呼喝着众人,像极了一头发疯的雄狮:“快喝!今天这一桶必须给我喝完!”
这怒斥的回声还在飘荡,那人倒地不起,双眼迷离地望着一直旋转的天空,突然抹嘴笑着,一口酒泡从嘴里喷出来,身子一挺打了一个饱嗝就道:“呵呵呵……好,好喝!怎么这太阳也喝了酒了!转个不停……”
慕容无熙望着那个烂醉如泥的人,一瓢辣酒灌肠而过,面色丝毫不变。好似喝了一口水一般。
大凌闻上一闻便觉得这酒气扑人,夺人魂魄,他不禁耸耸鼻子,闭气沉心,一口辣酒猛喝下去。
这一口辣酒下肚,直觉得一股滚烫炙热的暖流在胃里游荡,浑身上下燥热不堪,霎时间便已大汗淋漓。
“噗……”最终大凌还是没有耐住这酒劲儿,一口酒正好喷在鬼吏脸上,鬼吏下意识地一愣,侧目一瞪就道:“他娘的!你到底要干什么!来人……”
“别别别……我自己喝,自己喝!”大凌急忙安抚着鬼吏,紧跟着就是一口辣酒咚咚下肚,最后一口辣酒含在口中,身子猛颤就要耐受不住。
鬼吏忽地瞪眼相视:“吞下去!吞下去!”
“嗯嗯嗯……”大凌鼓着两腮,缓了好一阵子才见其喉结缓缓蠕动,鬼吏这才点头怪笑。
等到鬼吏的视线稍稍移开之后,大凌当即眉眼一挤,鼻子高高拱出几道褶皱,伸出舌头呲牙咧嘴道:“哈!哈哈……这酒怎的这般烈!”
紧接着他瞥了一眼全然无恙的慕容无熙仍旧在那里大口大口地饮着辣酒,喉结上下蠕动极速,但是他面色依旧白净无色,半分醉意也不见,只是额头上多添了几滴汗珠,大凌便有些感到奇异。
“怪了!你小子喝了少说数斤了!怎么脸不红心不跳的,你小子酒量如此了得!”大凌诧异地问道。
“哪有!我不过是以内力将入喉的辣酒作汗水逼出体外!”慕容无熙低声细语说道。
“好啊!你小子竟然这般投机取巧!”大凌笑指慕容无熙,嗓门难免高了一些。
“嘘!”
此时噤声为时已晚,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那鬼吏一齐投向了二人,二人当即觉得这氛围有些尴尬,大凌连忙赔笑道:“没事没事,嗓子有些痛痒,清清喉咙……”
鬼吏并未多说一句,反而转身走来站定扬声大喊道:“诸位!这辣酒喝得差不多了!我看慕容无熙都惹出了一脑门的汗!所以大家一齐去洗洗如何……”
这一声下去,换来的却是一阵寂静,摩肩接踵的大院里霎时间宛如一个乱葬岗子似的,寂寂无声,空空荡荡。
之所以没人回应,是因为这些人不知道在后面又备着什么花招!
“好!既然没有异议!各位请吧!”鬼吏两手一背,挺了挺高拱的后背头前引路,所有人都被这辣酒灌得神志不清,哪里还能分辨什么好坏,只得任凭鬼吏驱使。
“无极!来我身旁!”慕容无熙低声一喝,慕容无极也迷迷糊糊地寻着声音摇摇晃晃,脚下打着圈子挪步过去。
“嘿!这小崽子的脸怎么红的像一个猴屁股!这是喝了多少啊!”大凌指着那醉醺醺的慕容无极,红扑扑的脸上像是敷了脂粉一般。
慕容无熙刚要解下他眼前的黑布,可慕容无极一只手隔开,口齿不清且慢吞吞地说道:“功未成,期,期未满!不能摘!不能……”
“就是喝醉了,这小子的牛脾气也在!”大凌说这话的同时,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间屋子。
那屋顶已茅草铺盖,微风掠过,茅草登时漫天起舞。墙皮子破烂残缺,露出了内层那略有裂纹的土墙实体。
“这什么破地方!怎么比大营的房子还要不堪!”大凌不禁犯嘀咕。
“嘿嘿嘿……这可是一个好地方!”鬼吏突然笑道,顺手推开了房门。
但是这房门之后空空如也,屋内黑漆漆的一片,但是众人也瞧得清楚,这里面空无一物……
“这里就是酒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