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叶林中,寒心跨步立定,目不斜视地朝着身后的左泽南说道:“你且看好了!”
“我只说一遍!其中道理需要你自己去融会贯通,明白吗!”
左泽南连连点头,聚精会神地盯着寒心的一节节的动作,自己在后面慢腾腾地比划着。
“你要铭记这几句口诀!守身静!定心笃!刚柔并济于太极!刚则刚,柔则柔!我自静心于此,力敌无惧,无畏,无心,无我!”
寒心口口相传,但是左泽南只是学着他的动作并未理解他口诀当中的要义,他不禁问道:“师叔……这,这几句话什么意思啊!”
“自己悟!”
“我……”左泽南忽地瞥见寒心那冰冷的眼神当即一耸身子便闭口不言了,随后连连点头,“我悟,我自己悟……”
寒心翻开了白眼,继续给左泽南演示这破解“分筋错骨手”的招式,一招一式挥舞着双手,口中慢慢地吐出几个字来:“这一套招式叫作斩威手!”
“斩威手……”左泽南低声嘀咕着。
当寒心将这一套“斩威手”的招式演示罢了,左泽南回味琢磨的那一刻,他的脑中突然灵光闪动,他双目微瞪:“师,师叔……我怎么觉得这一套斩威手有点像是少林派的小擒拿手……”
寒心突然一只手敲在了左泽南的脑袋上,“嘭”地一声,左泽南痛得直呲牙咧嘴。
“这擒拿功夫万变归宗!你们拳师府的擒拿功夫与少林派原本就是一家!只不过分门别派而已!”寒心缓缓说着,便寻着一个木桩子坐下来。
“其实这擒拿源自于技击!本就是巧劲对蛮力,以柔克刚!拿、缠、背、卷、压、抓、推、锁、抱、点等等等等……所有的变化招式都离不开这几个字决!”
寒心敲打着他那酸痛的后腰,吞了一口唾沫继续说道:“这分筋错骨手是一个会擒拿功夫的弟子钻研变化才研究出来的这一套功夫!”
“以前的擒拿功夫都是巧劲打蛮力!以柔克刚!自这分筋错骨手出世之后,它聚以蛮力与巧劲并用,刚柔并济的奇怪路数!力敌天下高手!威风一时!”
“后来呢……”
“后来只因这分筋错骨手的要义繁冗复杂,若非天资聪慧之人绝对参悟不透,后来自这位创始人去世之后,分筋错骨手便在江湖失传……”
左泽南咬牙道:“那左平安是天资聪慧之人了!”
“不错!你师父这把年纪才参悟明白这分筋错骨手!那小子也确有慧根!但是品行不端!我……”寒心欲言又止,还是长舒了一口气。
“那这斩威手……又是如何得来!”
“这是我钻研出来的!”
“您……”
寒心忽地冷眼一瞥略有怀疑的左泽南:“怎么,你不相信!小看我的本事……”
“没有没有……”
“其实你方才说对了!这斩威手就是演变自少林门派的小擒拿手!它足以力敌分筋错骨手,招招克制!但是它却无法应对普通的长拳!这就是我所说的相生相克!”
左泽南沉默不语,细细思索着寒心刚才说过的每一句话。
“好了!”寒心拍了拍双膝站起来,“这些东西都教给你了!自己参悟去吧!”
等到左泽南再回神时,寒心却不见了踪影。仅有微风穿林,红叶点地。
左泽南一脚迈过了拳师府的门坎,守门的弟子望见左泽南好似看见了一个怪人一般,目光躲躲闪闪,直到两人的目光交接后,那弟子才微微躬身施礼:“师兄……”
左泽南忽然停下了步子,他歪头侧目一视,那弟子将腰弯得更低,几乎将自己的身子埋进了黄土里。
那弟子浑身颤颤巍巍,两腿战战发抖。
左泽南将手忽地拍在那弟子的肩膀上,那弟子忽地跪在地上倒像是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我给你拍落肩头的土!怎么还倒地了!”左泽南正要将其搀起来,可是那弟子匆匆忙忙地自己站起身子来,额角上的冷汗都冒出来:“没事没事,不打紧……”
左泽南悬停在半空的手尴尬地不知落在何处,只好拍了拍双手似乎在拍落尘土,面色极为难看地走进屋里。
这代门的位子一落定,这些门人弟子的嘴脸都俨然变了,就连守门的弟子称呼的“大师兄”都省略了这个“大”。
真是世殊时异,人情之冷暖,左泽南当即明白醒悟。这一句句的“师兄”二字显得格外冰冷刺骨,他都忍不住猛打冷战。
“呦!这不是左泽南师兄吗!您这是去哪儿了!半天寻不到您人儿!”几个弟子拥簇着左先眉缓缓迎过来,眉开眼笑地说着。
“你们几个找我做什么!快些滚开!别来烦我!”左泽南冷言相对,双眼瞪视这个恬不知耻的左先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