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之再三,吴楚仍是决定冒险一试。以他的修为,既便不用内力也能去龙潭虎穴闯一番。区区一个鬼市哪里难得住他。若真是圈套,也可顺手铲除,免得武功不济的师弟们上当受骗。
当夜无话,第二日吴楚告了假,捱到晚上,搬了长梯来到城南。这鬼市之所以不被常人所知,是因为街市周围有围墙遮掩。进入鬼市有两种方法,一是经由秘道光明正大的进去,二是翻墙进去。若有人能凭轻功越过数丈高墙,那么他必是武林高手,鬼市内的守卫也不会为难。除此之外,未经许可用其他方法擅入鬼市者一经发现,必遭重处。吴楚这曾经的高手用的就是其他方法,他不走正门,也不用轻功,他是搭梯子爬进去的。其间因为不清楚方位爬错了楼,被当成淫贼小偷揍了好几顿,如此忙活了小半夜,总算安然进了鬼城。想曾经这等小街小市,他足不点地就能翻进去。而如今竟沦落到用梯子,还得鬼鬼祟祟的生怕被人发现,狼狈至此,也是可怜!
他方藏好梯子,乍听见背后一声娇叱:“干什么的!”
吴楚心里“咯噔”一下:“不会这么背吧,刚进来就遇见守卫了?他转过身一看,登时乐了。眼前是一名身着鹅黄色小衫,一袭素白长衣的妙龄女子。她手执铁笛,笛子上刻有“丝竹神韵”四字,这不正是云音阁的标志吗?
再见到铁笛上的铭文,他心里按捺不住的激动,喜道:“你也是云音弟子?”
这女子是阁中高手在外逃亡时收的弟子,名叫云荑。她不认识吴楚,听他问话,刚要答“是”,话到口边却又咽了下去。云荑鼓着杏眼,威言恐吓道:“大胆狂徒,竟敢污蔑我是云音门人,你居心何在?“
这小丫头还挺警觉,吴楚解释道:“小师妹不要误会,我也是云音阁弟子!”
云荑道:”你说你是云音阁弟子,可有证据?”
吴楚脱口而出道:“子时城南鬼市!”
云荑道:“单凭这六个字实不足信,你还有什么?”
吴楚从背后解下长箫,道:“我还有支箫,你看!”
云荑皱起眉道:“你这只箫乌漆麻黑的,上面也没有字,一看就不是正品,我不信!”
吴楚身无他物,正自为难,忽然间又想到一件东西,这可是正宗的云音阁秘宝,如假包换。吴楚道:“我会背《蝶恋花》的曲谱,不信我背给你看!”
他当下如竹筒倒豆般将曲谱背了一遍,云荑这才打消念头。她本是心高气傲之人,见吴楚背得比自己还熟,心里颇不痛快,评价道:“口诀背得好有什么用,还不是指上谈兵!”
她手按墙面,三两下攀上了墙头,又轻巧的落下来,拍拍手道:“这么矮的墙,翻过来得有多难,哪里用得上梯子?看你年龄也不小了,学了这么多年,一点长进也没有!”
吴楚一张老脸臊得通红,陪笑道:“小师妹见笑,其我就是长得急而己,其实我今年才满十八!”
云荑道:“小师妹也是你叫的?武功没我高,年龄没我大,还敢跟我排资论辈?叫师姐!”
吴楚忙改口道:“小师姐安好,不知师姐传承自何人?”
云荑道:“我师傅不让我透露他们的名字,你随我去见过便知。”
吴楚跟着云荑行不多时,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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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破落小屋里。屋内十分简陋,陈设朴素,一道布幔隔在正中,将原本就狭小的屋子分成两半。云荑揭开幔布进去禀道:“两位师傅,弟子终于找到一个云音阁门人了!”
布幔后的人低道了声“天可怜见”,对吴楚道:“小子,你姓甚名谁,师承何人,速速报来!”
吴楚听这声音极是耳熟,己猜出后面那人的身份,当下毫不犹豫的拜道:“弟子吴楚,给兰音师伯请安!”
“吴楚?居然是你!”
兰音听出是他,语声中竟是深至骨髓的憎恶:“冤家路窄,你终于找来了。小荑,快替为师杀了这叛徒!”
云荑不及细想,呛然出笛,使的竟是“双蝶戏”中的一招“穿花弄影”。这是看家本事,吴楚怎会不精?他待云荑招式用老,屈指在她小臂上一弹。别看这一指毫无力道,云荑竟是立足不稳,差点被自己绊倒。她一击不成,招式立变,使了招金蛇狂舞中的“螺丝结顶”。这一招吴楚更是了熟于心,他不等云荑攻来,己自退开七步。这凌厉至极的一招攻出,自然连连落空,云荑连他的衣角都没挨着。她忙又使了招“独坐幽簧”,配合姑苏行蓄势杀来。这一招似是刚学不久,尚不熟练,吴楚瞅得破绽,甫出双指点中她天突,中庭二穴,云荑立时如木头人一般,动也不动。
他像是教导师弟妹一般故作老成道:“小芙师妹还挺聪明,只是武功练得太杂,你应该先选一门练熟了,打好根基,再循序渐进的学其他武功……”
云荑呸道:“恶贼,你要杀便杀,不许羞辱本姑娘!”
兰音道:“芙儿,这叛徒说的没错,不怪为师急功冒近,只因时日无多,盼着你多学几招,祖师爷的神功也不致失传。”
吴楚不平道:“师伯,我几时得罪你了,怎的你口口声声叫我叛徒?”
兰音想了想,终于还是改口了:“畜牲,你这便动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