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四个妙龄女子面不红,气不喘的抬了箱子进来。南宫家出了两个人高马大的壮汉,居然提不动,这一下可丢人丢到家了。南宫杰无视宾客们的嘲弄眼神,又叫来了两个家仆。四人双手握环,咬牙发力,“嘿哟”一声,箱子被缓缓抬起,只升到一尺,又“砰”的一声砸在了地上。箱角的四个铜环断了两个,另外两个虽然没断,握环的家仆却是脸色苍白,两只手软绵绵的垂了下去,显然是使力过度,两手脱臼了。
这四个家仆虽然身份低微,但看来也像是练了几年功夫的。这到底是什么箱子,如此沉重?地上那几块青砖本来就有了裂痕,再度受创,当即彻底碎裂。冬青轻笑两声,故意道:“怎么,南宫先生是嫌我朱雀台的礼物太轻,不肯收?”
南宫豪的脸色别提有多精彩了,只听他低斥了一声“没用的东西”,向南宫杰使了个眼色。南宫杰会意,他面有得色的上前,左手五指如刀,“刷”的一下插进了箱沿的青砖中,右手贴在箱底,微喝一声“起”,方才四个人都搬不动的箱子被他轻巧的两手托起。
众宾客哄堂叫好,有人道:“南宫少主年纪轻轻,竟有如此深厚的内力,实在令人惊叹!”
有些人却暗自叹息:“南宫先生以千方万幻剑威震武林,怎会调教出这么个痴傻的儿子。空自显摆一身蛮力,看起来是出尽了风头,实则是把南宫家的脸都丢尽了啊!”
陈悦仪却微微抿起了嘴,暗道:“怎么回事,他和两年之前比起来又傻了一些,难道是练功时损了心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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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杰挑衅似的晃了晃箱子,箱中传来了金铁交鸣之声。他向冬青道:“不知你朱雀台有什么好宝贝,我南宫世家名垂江南近百年,料来也看不上眼,这些东西你们还是带回去吧!”
南宫豪眉头一皱:“混账东西,你还嫌不够丢脸吗?”
南宫杰被父亲这么一骂,顿时感觉脸上无光,自己托着个箱子就像是在耍猴,厅外的护院讨好似的上前想接过箱子。不想冬青忽然转身,有意无意的挡在护院和南宫杰的中间,朗声道:“寻常宝物,小女子自然不敢带来献丑。这箱子寿礼对别人来说无异于废铜烂铁,对于江湖中人来说,它可是扬名立万,保命杀敌的至宝。南宫家自然用不上这东西,可是除了南宫家,旁人也不配拥有它们。少主人,你可猜出来这寿礼是什么了?”
她眼神中带着少许调皮和调侃,手指头在木箱上轻叩了三下。如同心有灵犀一般,南宫杰的身子也轻微的颤了三颤,他扶着摇晃个不停的箱子,结结巴巴道:“故,故弄玄虚。谁……谁知道这里面是什么?”
众人不禁有些疑惑,南宫少主从来不口吃啊?怎么说出话来这么吃力?嗯,定是冬青的问题难住他了。少主想不出来,觉得无地自容,所以才紧张至此。如此一想也甚合理,你看他急得汗都流出来了。
冬青轻轻抚摸着箱面,像是在回思往事,又像是对木箱依依不舍的告别:“‘冶神兵’沈老爷子一生打造名剑一百零八柄,其中最为有名的,却是他晚年的谢世之作——九连心。日,月,风,雷,雨,雪,霜,电,星,九柄名剑经同一炉火日夜煅烧九九八十一天而成。淬火用的水,由长白山顶的坚冰化开,铸剑用的炭,是深山中的石碳。制剑时用的金,银,铜,铅,无一不是上上之选。剑成废三山之木,开锋,饮万兽之血……”
“每柄剑或重或轻,或刚或柔,各具特色。更为难得的是,九柄剑心心相印,如若能集齐九剑于一室,九剑可呜呜争鸣,此起彼应。如今九剑中的‘朱曦’剑在已故武林盟主皇甫先生的后人手上,‘寒月’剑在碧雪妖姬死后下落不明,‘烈风’剑归如今的武林盟主所有,‘雷渊’剑为雷渊剑宗镇宗之宝。余下五把名剑分别在当世闻名的五大剑道名家手中。朱雀大人倾尽心力,尽败五大剑宗,这才夺下五把名剑,转赠于先生。”
人群中传来“哦”的一声,有人恍然大悟道:“怪不得这箱子如此沉重了!”
那九大名剑均是用铁中至精锻造而成。除“寒月剑”精细短巧外,另外八柄皆重于常剑。“落星”更是取材于天外陨金,重达八十八斤。五柄名剑加上箱子,总重应在三百斤以上。可是即便如此,也不至于拉断铜环啊?难道,箱子中另有机关?
南宫杰依然没从刚才的“尴尬”中缓过神来,他两手举着箱子,一张脸由红转白,由白转青,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两条腿颤颤巍巍的抖个不停,脚下的地面深深陷了下去。好像他在那里站了几百年似的,可在他心里,这时间却比几百年来要长。
陈悦仪拉了拉青鸾的袖子,轻声道:“冬青在暗中使坏,再这么耗下去,南宫杰非受内伤不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