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医院,快!”宁和伸手要去严肃怀里夺人。严肃转身避开他,几步走到大切诺基跟前,抬脚上车。
凌墨也抱着苏羽跟进去,吩咐里面的司机:“去医院,快!”
宁仲翔是在宁可得救之后收到宁和的电话赶到医院的,比严肃他们早到了十几分钟。当他看见宁可被一个穿着防爆服的男人抱下车的时候,抬手推开身边的杜心灵,大步走过去把人接了过来。
严肃本是紧紧地抱着宁可不让的,凌墨在他身边叫了一声:“二叔。”宁和匆匆跑过来叫了一声‘爸爸。’之后,严肃才反应过来这个一身戾气的人应该是宁可的舅舅。
于是他歉意的点点头,把人交给了宁仲翔。
宁仲翔只以为这个男人是一个特警,当下没多想,抱着宁可进了医院的大楼。
宁可额头上两处破伤,脚踝韧带扭伤,膝盖上有擦伤,手臂肩膀上几处青紫。
大夫给她检查脚踝扭伤的时候,她因为疼痛醒过来了几分钟,茫然的看了几个忙碌的大夫一眼,一句话没说又昏睡过去。
严肃没能等宁可醒过来就走了,聂伟箴来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可以归队。他没有多说,只回了一句:“一个小时后回去。”
因为这次事件的起因是凌墨,所以苏羽被送到医院后凌墨便被钟筱雨赶出了病房。
苏羽扁着嘴巴不敢多说,苏陆轩守在一旁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按说这次营救行动凌墨是功不可没的,但钟筱雨坚定不移的认为,苏羽之所以受这样的罪,全是被这个不务正业的家伙害得,所以直接指着凌墨的鼻子骂:有多远滚多远,我女儿跟你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以后不许再缠着我女儿不放。
这种时候,凌墨自知不能跟岳母大人翻脸,只好圆润的滚走。
严肃从医院离开时路过凌墨的身边,这个所向披靡,打遍q市无敌手的家伙正忧郁的坐在花坛边上抽烟。
“哎。”严肃走到凌墨面前停下来,“烟还有吗?”
凌墨从身上摸出烟盒丢过去,一言不发。
严肃衔了一根烟在凌墨身边坐下来,啪的一声打火点燃,吸了一口,呼的一下吐出一片烟雾:“怎么,被丈母娘骂了几句就蔫儿了?”
凌墨鄙夷的看了严肃一眼:“你也没好到哪里去,二叔一出面,你不照样乖乖的?”
“我跟你不一样。”严肃蹲在花坛边上,一双锐利的眼睛眯起来,收敛了所有的冷硬和杀气,平和的看着夜幕一点点拉开,医院里的路灯一盏一盏的亮起来。
“有什么不一样的?”凌墨满不在乎的冷笑。
严肃没有说话。此时他满脑子都是他开枪的那一瞬间,宁可绝望的眼神。
她原本充满希望的目光渐渐地转为悲凉,然后满是绝望的看着他,缓缓地闭上,全身脱力往地上倒去的时候,严肃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在那一瞬间坍塌。变成一片废墟,荒芜,没有一点生机。
绝望,就是这该死的绝望。
哪怕是恐惧也好,哪怕是仇恨也好。
当然,如果事情再重新来一次他还是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开枪。理智告诉自己那是最好的营救方案。他的枪法很准,就算是那混蛋离得她再近些,也不会伤到她。
他首先是一个军人,然后才会是一个女人的爱人。
真他妈的操蛋!
严肃狠狠地吸了一口烟,把烟蒂丢在地上,一脚捻灭,抬手拍了拍凌墨的肩膀:“我走了。”
凌墨一愣,看着严肃坚实的背影,疑惑的问:“你不等可可醒来?”
“不了。”严肃抬脚往前走,毫不停留。她应该不会想看见我了。
一个可以朝着她开枪的人,还有什么值得留恋呢?
宁可一直睡到了第二天傍晚才醒。
她额头上的伤口有点感染,脚踝也肿的厉害,发着低烧。醒来时便看见窗台上大把的郁金香,黄橙橙的,比晚霞还艳丽。
她睁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缓缓转头时恰好看见苏陆轩怀里抱着一把粉紫色的郁金香进门。
“醒了?!”苏陆轩的声音带着欣喜,快步走到宁可的床前,把怀里的花放到床头柜上,“感觉怎么样?”
“好渴。”宁可无奈的笑着,声音沙哑,“麻烦你了。”
“不麻烦。”苏陆轩拿了杯子倒水:“宁和一直在这里守着你的,刚我叫他去吃饭了。”
“嗯。谢谢。”宁可被苏陆轩扶起来,慢慢地喝了半杯水,又被他扶着缓缓地躺下去,才问:“小羽毛怎么样?”
“她身上有些轻伤,原本不用住院的,可非要留下来陪你。”
宁可瞥了一眼空荡荡的病房,问:“嗯,人呢?吃饭去了?”
苏陆轩无奈的笑着摇摇头,说道:“哪有,我五婶回去吃饭,她才瞅这个空儿跑去见凌墨。”
“怎么?”宁可不解,苏羽见凌墨怎么也要偷偷摸摸的吗?
“唉!”苏陆轩叹了口气在宁可床前坐下,把那天钟筱雨骂凌墨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宁可笑得更加无奈:“阿姨这是被吓坏了。”
“是啊。我也劝过了,但五婶就是不听。你别看她平时很温和,那个脾气一上来,没有人能劝得住。”
“可小羽是真心喜欢凌墨的呀。”宁可说完这句话,心里一阵刺痛。
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张冷硬的脸和他开枪时淬利的眼神,唇角的冷笑。
他那么毫不犹豫的朝着自己开枪,丝毫不担心会伤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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