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海禁结束后,弟岛有些受过科学熏陶的居民已经出海捕鱼。但是深入远洋去捕鲸,技术含量和资金投入都有很高的门坎。
“其实,我也想过由大会组织捕鲸。但是现在各岛都在紧张建设,资源明显不够用。”朴运成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要求。
“唔……”埃拉托娜听出会长话里有话,赶忙进一步解释。“以前周围都是强敌,大家必须团结一致。这种私人发财的想法,我们也不好提出来。现在局势已定,大会资源还要用在更关键的地方。我想把以前跟着我的那些水手组织起来,让儿子当技术主管,再用上两条旧船。至于捕鲸的风险,我自己承担。”
埃拉托娜说的那些水手,就是当年在莫里奥里岛上投降的海盗。那些人都乘坐划艇猎过鲸,颇有经验。
对于眼前这个女人,朴运成一直心怀感激。科学生产需要大量投资,科学研究也不少花钱。当年为了筹建科学飞地,他带着安全员四处打劫真理教的财税运输,费了几年功夫,牺牲十几名战友,只弄到五十万阿坦。埃拉托娜理解他的目标后,慨然交出帕拉塞苏斯的金库。科学事业的启动资金有一半来自这个女人,她是一位幕后大英雄。
几年来作为变相补偿,朴运成一直给埃拉托娜在大会中留着很高的位置。但是这个女人几乎不参与决策,只愿意在巴布鲁背后当贤妻良母,帮助丈夫成就事业,教育好一对儿女。现在她想出去给自己谋福利,此举无可厚非。
但是,一名科学大会在任执委突然辞职,肯定会引起震动。如果埃拉托娜真发了财,会不会引起很多人嫉妒和效法?如果专家们纷纷自创产业,强敌却正在四面八方集结,那绝不是个好势头。
可是不答应,不光亏欠埃拉托娜,巴布鲁这位顶级专家的积极性会不会受打击?他在旧世界里就是财主家的长子,舍弃富贵参加启蒙运动,也不应该让他一直作自我牺牲。
想来想去,朴运成还是决定先和钢铁主管沟通一下。巴布鲁明确表示,如果会长批准,儿子曼德尔和妻子去创业,他和女儿塞西莉娅都不会辞职。
即使这样,朴运成考虑再三,还是否定了这家人的请求。“请再过几年,或者打完下一仗吧,现在人心不能分散,请你们二位理解。”
这件事巴布鲁夫妻没和别人讲,朴运成也只说给旧安全部的几个亲信。“不热爱科学的人,就是不能指望他们忠诚于科学。”彭志真听罢,脸上显出一副蔑视的表情。
“巴布鲁怎么也被老婆拖下水?”光勇浩惋惜道:“他二十岁就入会,难道财富这么能腐蚀人?”
“对,这就是科学的副作用。”阿迦兰也憋了一肚子火。“瞧瞧阿尔贡那些商人,靠着科学发了财。现在花天酒地,夜夜笙歌。”
兄弟们看到的事,朴运成自然能看到,角度也都完全一样,只是他还要平衡大会内部所有实力派。
发展到今天,朴运成已经在最初登陆的老会员中树立起绝对威望。想当年他给这些人开出空头支票,不仅要摆事实讲道理,更要煽情、鼓动,面对小桥流水人家的现实环境,宣讲高楼工厂铁路的虚幻理想。那时的朴运成三分像科学人,七分是鼓动家。
现在支票不仅兑了现,还附带巨额利息,老会员人人都钦佩他的远见。没人再想起普拉卡什,还有他立下那些老牛破车般的宗旨。
但是,这八年中吸收的本地势力,也已经成了中间力量。他们知道自己受的海禁之苦,对科学家园艰苦卓绝的百年奋斗却没有感性认识。他们能入会,八成是看在苏吉拉纳的号召力上。此人老实忠厚,办事公允,没有私心杂念。这都是好品质,但是并非科学人最重要的品质。就算邪教官员,有这种品质的也能数出很多。
“危险少了,财富多了,他们中很多人不想再往前走,这可以理解。但是我们这些人有进无退。”朴运成安慰着自己的嫡系们。“再过十年,学生军成为主力,大会就能彻底摆脱这些旧势力。十年,不会再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