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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坚持治疗(1 / 2)

父子四目相对,千言万语竟不知从何说起。

作为儿子,常乐初中辍学,宅家多年,青春期叛逆、成年时赴约、找工作未果,让父母操碎了心。他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在成年之前得到了父母给他的不少于任何一个孩子的关怀和爱,却在成年后没有给这个家创造一点价值。准确地说他只是从爸爸生病住院时才真正走进家的生活,尽了一份儿子应尽的责任。

作为父亲,常国做梦都想让儿子早点走出家门,像其他孩子一样过一种正常的生活,他等了十年,盼儿子会大彻大悟,等来的是儿子的离家出走。当他心灰意冷,几近绝望时,上天没有亏待这个老实厚道的父亲,还给他一个面貌全新的儿子。他感恩,感恩那个汽车修理厂的老板引导儿子走上了一条光明的路。感恩上天没有让他在病榻上孤苦无依,凄凉无比。

儿子看着父亲:“对不起,原谅儿子明白的太晚了,给你的照顾少的可怜。庆幸的是,现在我懂了。相信我,会陪你到最后。”

父亲看着儿子:“孩子,你不用说,爸爸都明白,如果说你没回家之前,爸爸对生病还怀有一种恐惧,那是因为没有看到你的觉醒,心有不甘。而今,你的成长让爸爸可以坦然面对任何状况,即使离开,也会含笑九泉。因为,爸爸看到你像男子汉一样站起来了,这种慰藉真是无与伦比。”

还用说什么呢?无需多言,父子俩在沉默的对视中,已道出各自心里所想,也流露出一同面对困境的决心。

常乐那些劝慰爸爸的话在四目相对中无声地融化在彼此的眼眸。如果他的回归带给爸爸的是无视病魔缠身的淡然,他这辈子都感谢自己那天做出的回家的选择,让他有机会偿还对父母的亏欠,在父母最需要自己的时候没有缺席。

化疗在常国苏醒后的第二天就开始了,乐乐没有对爸爸渗透一个字,爸爸只对乐乐说了一句“听医生的话”就再也没有说什么。

病在自己身上,常国比儿子更了解自己的病情。化疗反应厉害,他吃不下饭,睡不好觉,又不想让儿子看到自己痛苦不堪的样子,就时常把乐乐安排出去,让儿子买点他想要吃的东西,实际上他什么也没有吃。

其实,父子俩早有默契,谁都不会把病情告诉尹君,常国不想让媳妇担心,乐乐不想看妈妈难过。也恰赶尹君摔伤,出行不便。不然父子俩是不可能满天过海的。

乐乐毕竟年轻气盛,他以为自己可以扛得下去,可以独自守着爸爸,可以隐藏着秘密。可爸爸的病情不由他的意愿而行,时刻在变化着。越来越加重的病情,让常国感受到他的时间可能所剩无几了。他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在无休止的化疗中耗费时间。

“儿子,我们出院吧!”当他艰难地向儿子说出这句话时,乐乐惊呆了,“放弃治疗?爸爸,不可以!我不同意!”乐乐还没等爸爸做任何解释,就像安慰一个厌食的小孩一样轻声地说:“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但咱现在是否出院,是不是要听听医生的建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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