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乐也没想到,这一上阵,老板的下巴差点没惊掉下来。
客户说自己是新手,车门玻璃在升降时,有轻微的“嘎啦”声,不知何因。常乐一听这不小事一桩么,就帮助客户把车门玻璃的密封胶条和滑道绒槽内的沙尘清理干净,一边清理一边说“主要是北方风沙大,细小沙砾和灰尘会残留在车窗缝隙,及时清理就好了。”
第二个客户说汽车在转弯时车身过分倾斜。常乐不仅帮客户分析了原因:可能是悬架链接部位有松动,也可能是悬架弹簧局部有损坏,还认真仔细地为客户处理好。
开进修理厂的八九辆车,常乐一个人修好了四辆。当他轻松送走四位客户时,那几个年长的师傅还在忙碌着,满头是汗。
“天才,你是修车天才!”老板赞美着走过来拍拍常乐的肩膀,“我捡到了一块金子!真是太幸运了!”
所谓难者不会,会者不难这话一点不假。常乐经过潜心学习,再一实践感觉修车其实没有想象的那么难,只要用心就没有排除不了的故障。这次初战告捷是常乐来修理厂的第十个月,也是常国入院等待检查结果的第四天。
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东西,那是天赋。常乐的天赋是修理汽车,他喜欢汽车也愿意专研。他为自己之前蹉跎的岁月感到惋惜,也为自己赌气离家感到愧疚。
现在他可以自信地站在爸爸妈妈面前说“我可以!”。
常国接到乐乐电话时,正在病房里等待着检查的结果,儿子的声音让他忘记了自己是在医院。
“乐乐?是乐乐?!……”常国再也说不下去了,电话里是常乐平静的忏悔。
“爸爸,对不起,我不该现在才给您打电话,让您为我担惊受怕。”
“您和妈妈可好?我挺想你们的,我和你们在同一城市,我现在就回家。”
常国又出现了幻觉,乐乐要回家了,乐乐真的要回家了么?他顾不得等结果,抬腿就要赶回家。魏哥刚好进来,“兄弟,急什么?结果要下午才出来呢!”魏哥的话像是说给一个不相干的人,常国看都没有看魏哥一眼,撒腿冲出医院。
不明原因的魏哥懵懵颠颠地追了上去,“怎么了?兄弟,要去哪啊?大夫不让随便离开医院的,你听见没有?”常国就像没有听见一样,大步流星往外走。这可急坏了魏哥,“怎么回事?精神还出问题了么?”魏哥嘀咕着不再追问,情况也不允许他多想,他紧紧跟在常国后面冲出医院。
出租车把魏哥和常国带到了常国家楼下,“乐乐回来了!”常国忽然冒出的一句话把魏哥吓到了,“什,什么?乐乐回来了?”他想确认一下,忙问:“真的?假的?不是在逗我吧?想媳妇了,跟哥说一声,我把尹君带到医院不就行了么?干嘛要急着往家跑呢?”
魏哥一边说一边扶着常国爬上了六楼。
尹君也接到了乐乐打来的电话。在听见儿子的声音后,她的泪决堤而下。乐乐能感觉得到妈妈的失控情绪,不住地说“妈妈,对不起,我马上回家!”
尹君都忘了自己是怎么挂断电话的,也没来得及和常国说一声,就趴在床上嚎啕大哭。尽管她心里知道乐乐的固执性格遗传了她的基因,但还是无法释怀乐乐一走了之后连一个电话都吝啬给家里打的做法,这让她的担心和想念无以倾诉。
等一会见到乐乐,她该怎么告诉乐乐呢?“爸爸病了,在医院呢。我也病了,不想出门。”
乐乐会怎样呢?是冲出家门,还是撑起这个家,在尹君胡乱猜想的时候,门铃也跟着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