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天龙第一个冲进洞来,满脸的喜悦,却被眼前一幕吓得惊叫起来。“连长!连长!你快看,看!我的帽子!”宋天龙惊叫连连。
唐文顺着宋天龙的手指望去,两米多高白色钟乳石上,一只浑身金黄色小猴子蹲伏其上,瞪着圆圆的眼睛好奇的俯视着这群不速之客。令人惊异的是这小猴子头上居然带着宋天龙军帽,两只爪子捧着一面闪闪发光的小镜子,眼睛滴溜溜乱转,那模样要多么可爱就有多么可爱。
见此情景战士们禁不住都哈哈大笑起来,令人惊恐的敌人找到了,绷紧的神经中终松弛下来。白胡子老人来到宋天龙身边笑道;“原来是小同志的帽子?今天早晨淘淘回来拿着这顶军帽就是不撒手,其实从你们进山的第一天我就看见你们了,我晓得你们很快就会来的,我果然没有猜错。淘淘!还不快下来把帽子还给人家!噢!淘淘是我给小猴子起的名字,原因它确实非常的淘气。”
小猴子似听懂人话般,听见老人召唤,纵身跃下钟乳石,在一跃落在老人身前,老人爱怜的抱起小猴子,把帽子递给宋天龙,在拿小镜的时候猴子淘淘死命抓住不放,吱吱叫个不停,惹得老人哈哈大笑起来。
王昌忙道;“老大爷,这镜子是我的,就送给淘淘玩吧!老人听了并没有推辞,微笑着点了点头。”
唐文与刘裕成对望一眼,对于这两天疑虑心中释然。宋天龙长这么大头一次近距离接触猴子,以前所见的猴子只能是在公园隔远相看,比起眼前这只可爱的小猴相差何止百倍,禁不住用手抚摸小猴子的柔软发亮的绒毛,乐不可支。
一股凉气从洞外涌来,暴雨从天倾泻,犹如千军万马轰鸣而来,声震山谷,洞口被雨帘遮住,看不清洞外任何事物。
唐文上前一步握住老人的手道;“我叫唐文,指了指身边刘裕成介绍道;他叫刘裕成指导员,我俩人是这次训练的组长,很高兴认识您老人家。”是啊!刘裕成附和道;哈哈!老人笑道;“唐同志客气了!”
唐文接着叹道;“这是一只金丝川猴,其珍贵处和云贵金丝猴并称于世,以前只有耳闻,却没见过,没想到会在你老人家这里看见这么珍贵的川猴,是我们这次野外生存训练的意外收获。”
听见有人夸赞自己的爱猴,老人脸上布满笑容,爱怜地把淘淘放到地上,任它穿跃玩耍。老人背负双手,笑呵呵道;“你是四川人?而且是川西北一带?”唐文道;“是的,我是松潘县人,小学毕业后到成都念书直到参军。”
哦!老人不住点头道;“怪不得普通话说得这么标准,很少带家乡口音?如不是你对川猴认知甚深,决不会想到你是四川人,究其原因,如不是生物学家或本地人,很少有人知道川猴的存在。”
“连长同志请坐,”说着伸手拉着唐文在木床坐下,刘裕成也随后坐在老人身侧,战士们纷纷放下背包,席地而坐。宋天龙则坐在背包之上,心神不属,他被眼前一切所震惊,他张大嘴巴,眼望布成雨帘的洞口,倾听一阵紧似一阵暴雨倾泻的声音,如交响乐般奏响,如真似幻,不知身在何处,各色的钟乳石波光流转,美轮美奂,恍如梦境般予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在老人用羡慕神情审视着战士们装备武器时,唐文细细打量眼前这个神秘的老人。老人脸型狭长消瘦,脸上布满刀刻般的皱纹,给人一种历尽沧桑经历不凡的感觉,眼睛不大,却炯炯有神,满头银发,三绺雪白美髯直至胸前,一身洗得发白分不清是黄是白的布军装,神情安然祥和,若不是额头有一块伤疤,谁都会觉得老人是超尘脱世的高人。
老人把目光从战士身上收回,感慨道;“这些后生娃,武器好,人更好,各个身手矫健,训练有素,不愧是精兵强将,有这样的军队何惧强敌来犯,现在解放军天上有飞机,地下有坦克大炮,又有如此强悍的步兵,谁敢来犯?”
说到这老人不由长叹,声音低沉嘶哑道;“当年如有这等武器装备,就是有这一半的装备,小日本鬼子也不敢在中国横行无忌,烧杀抢掠,视中国如无物,真的让我好恨!好恨!咳!咳!”老人突然不住地咳嗽起来。说到小日本鬼子,似触动到老人多年创伤,老人不仅咬牙切齿,眼喷着怒火,脸上的肌肉也因激动而颤抖不止,悲痛异常。
老人更咽着再也说不下去,双手捂脸低下头去,再抬起头时,老人早已泪流满面痛苦万分。
老人苦笑道;“我已多年没有像今天这样流泪,看见你们不由想起我当年从军的情景,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情感,哎!人老了心也变得更加脆弱起来。”
雨还在下,而且没有停歇的意思,山风阵阵,把洞口形成的雨帘吹得时断时续,强劲的山风偶尔穿雨帘而入,带着一蓬雨雾从众人身边横扫而过,消失在溶洞最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