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阳光透过窗花映入屋内,昏暗潮湿的屋内略显生气,鬼子三站在床前望着奄奄一息的父亲,脸色变得阴晴不定,两个哥哥对他更是怒目而视,这让鬼子三浑身不自在。半晌九爷睁开双眼,原本毫无生气的双眼变得发红发亮。”
“九爷看着这个小儿子,他曾经寄予厚望的儿子,如今变得如此陌生,如此的令人曾恨,他愧对昔日的老友。他的手在身边摸索,终于手握一物,他恨恨道;你这个畜牲!畜牲!说着手的里东西砸向鬼子三,这是一个玻璃烟缸,砸在鬼子三的头上,玻璃烟缸掉在地上碎成几半,再鬼子三嚎叫的同时,酒爷也永远闭上了眼睛。”
“于家和刘家在同一天出殡,原本欢乐的山村现在变得有如鬼蜮般让人喘不过气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更添恐惧,原本祥和宁静的山村将永无宁日。”
“这时的鬼子三终于感到害怕了,原先儿子娶于慧珠还有一线希望的话?那末现在连想都不要想了。其实在他鬼子三的内心深处,他绝不想和于家结下深仇大恨,如果不死人一切都有回旋的余地,如今老于头死了,自己爹爹也没了!这些日子他感到惊心肉跳,坐立不安。他总感到有事情要发生,他预感于家绝不会善罢甘休!”
“他不知道自己会发生什么不测,他已感到了极大的危险,他已经没有了先前的狂妄和自信,”他赶紧把王有金喊到面前急切道;“快去把村干部找来,最好能把老支书请来,好商量大事!快去!快去!”
“望着远去的王有金,鬼子三心乱如麻,对于老于头的死带来的后果,他想得有个妥善的处理,他指望着老支书和村干部给自己出出主意,来化解这解不开的仇恨。……”
“鬼子三一瘸一拐在村部门口张望,他希望这些人快点来,此时他的心情真的不轻松。远处一个身影慢慢出现,看见这个身影,让鬼子三浑身一激灵,头顶忽地一下窜出一股凉气,心里猛地一沉,接着冷汗顺着他的黑脸哗哗淌下。”
“于盛财!鬼子三不觉叫出声来!来人是于盛财而不是于金龙,这让他心中一宽,忙堆下脸来道;于会计你……你……你有什么……?”不过看见于盛财冰冷的脸,鬼子三把下面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尽管来的不是于金龙,但鬼子三还是紧盯住于盛财不放。于盛财来到门口,看着鬼子三道;鬼子三你的死期到了!说着顺手拿起顶门的木棍,冲向鬼子三,鬼子三见势不好扭头想跑,可是腿脚不利索慢了一步,棍子照着鬼子三头部砸了下来,鬼子三万没想到,平时文质彬彬的于会计会这样凶狠,连忙用手去当,鬼子三听到自己的胳膊碎裂的声音,疼得他差点没昏过去。接着脑袋挨了一棒,鬼子三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人人都怕死,鬼子三也不例外,在危险面前求生的欲望是人的本能,他用两手护住头部,双脚乱踢不让棍子打到脑袋。并拼命大喊!救命呀!救命……”
“等众人赶到时,鬼子三被打的几乎不能动弹,求救的嚎叫声像杀猪般凄厉惨烈……再看于盛财,此时状若疯虎,手中的棍子雨点般砸向鬼子三。如果再不解救的话......鬼子三将被活活打死。”
“王有金,倔驴子等人抄起棍子冲了上去,平时文弱的于盛财依然不惧,双方陷入混战,以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于盛财,勇不可当,双方棍来棒往,打得天昏地暗,尘土飞扬……十几分钟后于盛财寡不敌众倒在了地上。
当于金龙赶来时,打斗已经结束,村部已空无一人。于金龙和慧珠赶到医院,听老支书讲爹爹已经被带走,伤势如何谁也不知道。”
“不过鬼子三可就惨了,保守估计最少得住上半年的医院。脑袋缝了二十七针,左臂粉碎性骨折,肋骨断了五根,右小腿骨折,牙齿又掉了两个。这还是倔驴和王有金死命相救,如不然鬼子三非被乱棍打死不可。王有金脑袋缝了十三针,肋骨断了一根,倔驴子的脑袋也缝了八针,左小手指骨折,另两个民兵受了点轻伤无甚大碍,由此可见双方拚杀的激励程度……”
“于金龙后悔异常,他没有想到爹爹会去找鬼子三算账,本来这是应该他于金龙去才对,现在后悔也来不及,爹爹现在情况如何无从知晓。在老支书的建议下只得回来听消息,看看事情如何发展,在做应对。”
“接下来的消息让于家陷入了绝望,于盛财的伤势经抢救已无生命危险,但比这严重的事是……这一次普通的殴斗事件,已经上升了高度,而且定了性质。于盛财属于蓄意残害群众,并造成多人受伤,性质特别严重,应受到严厉的审判。”
“鬼子三出院后,越想越害怕,于家对自己的威胁太大,尤其是于金龙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一样,不知何时爆发!这让他坐立不安。如何才能解除于家对自己的威胁?这让鬼子三颇费思量。”
“现在人人言行谨慎,生怕说错话,做错事惹来麻烦,不但自身难保还殃及家庭。而根红苗壮即贫下中农的成分划分,则是身份基本保证,被划分为地主,富农,的人则受到歧视,稍有风吹草动首先遭殃的将是这些人。成分不好的人,在工作,上学,当兵甚至对象,都受到种种阻力,像一座大山般压得这些人透不过气来。这种状况任何人都无能为力,悲哀,愤怒没有任何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