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自信满满的军需官打开钱箱时,里面不是大洋,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石头和沙土。王大水冷笑了两声,留下愤怒的后背,奋然而去。大呼饶命的独眼军需官,被两个士兵架走,投进了监狱。
禁不住严刑拷打的军需官,自愿卖房卖地,东拼西借凑了八千块大洋,才算保住性命。他暗下决心,一定要查出是谁害了他,让他顷刻间成了穷光蛋。两房太太愤然离他而去,王大水念在他是本家亲戚的份上,没有开除他的军籍,而是让他在军部当了一名伙夫。
大洋被劫,王大水并不认为是件坏事,这给他在月水镇驻军提供了良好的借口,他笑得很阴毒。密室里,两只失而复得的钱箱就摆在他面前,他打开钱箱,眼珠子差点掉下来,怎么这里面也不是大洋,除了石头沙土,还有一封信。信上画了一头猪,题跋是:你知道的。
王大水颓废地坐在椅子上,他不知道哪出了问题,想想军需官的供词,王大水叫来了副官。
是夜,一伙黑衣人包围了观音庙,可庙里已空无一人。
在月水镇,已经焦头烂额的杨组长,听说大洋被劫,愤怒之余是窃喜,我得不到,那么谁也别想占便宜。
他闲庭信步在大街上,思想着在月水镇的点点滴滴,总感觉有一种力量在控制他,操纵他,事事不顺心。纷乱的头绪已让他无法独立思考,像只猴子一样让人家玩弄,可就是不知牵绳子的人到底是谁?
路边的商贩正在为一毛钱和顾客争吵,在嘲笑人家的同时,他也在嘲笑自己。他们在为生活尽心尽力,自己何尝不是为头上的乌纱而苦苦挣扎。看见五婶在购物,他又想到了金夫人。能浪迹在男人圈里的女人,一定有她过人之处,金夫人的刚毅、聪慧和美丽,正是多数女人所不具备的,这样她才能脱颖而出。
五婶主动上来搭话,问起金夫人,五婶低声告诉杨组长,夫人正在为小姐的婚事烦心,全家除了夫人没一个人同意金蝉小姐嫁到姚家,夫人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
人们做事都有他的目的性,要是金夫人不图姚家什么,是不会同意女儿嫁给一个浪荡公子的。
丫鬟小红趾高气扬坐在人力车上,从他们身边经过,五婶见了,嗤之以鼻。
“你们金家真是大户人家。丫鬟出门都要人伺候。”
“呸!夫人不知哪根神经错乱了,偏偏宠上了她。人家现在可不得了,不知给夫人下了什么药,夫人居然允许她出门可以坐车,可以像小姐一样打扮,还说要收她做义女。看把她狂得,已经把自己当千金大小姐看了。”
“她这是要去哪?”
“关于金蝉小姐的婚事,夫人不是给姚家提了三个条件嘛,就派她去监督姚公子是否做到了。”
不知为什么,杨组长对金夫人的这一决定,似乎觉得很怪异。
镇公所院内有两棵桂花树,现在正是花开吞吐芬芳之时,淡淡的花香弥漫在院子里,沁人心脾。
李秘书自接到上级的任务后,调取了所有有关五年前命案的卷宗。档案很不完整,有明显的缺失,他无法从残缺的档案中理出一个清晰的线条来。只知道死者叫朴顺吉,地学家,曾在月水镇先后呆过近两年的时间,而且经常出入姚家,和姚圣祖关系甚密,死者生前最后见到的人也是姚圣祖。
一阵桂花香飘来,李秘书顿觉身心轻松了许多,他决定从姚圣祖身上找到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