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要紧,要紧的是你该不该为张萌做些什么。”
“丫头可怜,是我强拉她进的金家,自然希望她好。只是夫人性情鬼魅,心眼时窄时宽,万一惹恼夫人,反倒害了丫头。”
金蝉小姐却不这样认为,“我娘有时是难以捉摸,但她毕竟是一女人。再霸道的女人,都有她柔弱的一面。你现在是娘最倚重的人,她不想失去你,又不想失了面子,所以说,只有你,能给她这个台阶下。”
有生觉得金蝉小姐说的有道理,决定赌一把,他实在不忍再见张萌遭受如此不公的待遇。
大小姐被绑架已经四天了,除了第二天在大门上发现一封索要二百大洋的勒索信外,绑匪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再无消息。方家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大院外墙上贴满了《告壮士书》。
何方壮士钧鉴:拜读来书,已知其意,举家叩首,无附办理。吾虽与壮士不识,定知尔等识大体,明大义,非宵小之徒。偶遇困顿,实一时也,日后必飞黄腾达,前程似锦。老夫自愿再奉大洋五百,以解燃眉,恭请笑纳。然天下之阔,唯亲情最窄,一日未见女面,甚是思念,况多日乎,望壮士怜之。
呜呼!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方家善客,四海之内皆兄弟也,愿结交壮士,不吝赐教。
方家全体沐手奉书
看守后门的家丁飞也似进来报告,收到绑匪又一封书信。方良辰急忙打开观看,信上写道:大小姐无恙,不日即回。这是方家几天来听到的最动听的话,唐氏喜极而泣,方良辰又将信将疑,看着神探姬秘书,眼里满是疑问。
姬秘书问门丁,是否看清投书人?门丁摇摇头,说信是包着石块扔进院内的,出门查看未见人。姬秘书反复看着那封信,字体工整,书写遒劲有力,看来这个绑匪不仅胆大,文化水平还不低。
“这应该不是绑匪的勒索信,像是哪位好心人,或是知道实情人的提醒。”
“无论他是谁,都是我方家的恩人,方某一定要重谢他。”
对于方家来说,这又是一个揪心难捱的一天。
第二天清晨,在方家大院百米处的茶摊上,沈老爷正在听摊主抱怨世道的艰辛。“沈老爷你给评评理,每月我都照章纳税,从不拖欠,不知为什么这个月突然增加五块大洋的税款。说是按照保境安民的章程,需要缴纳义务款,这算什么狗屁章程。我可比不了人家大户,日进斗金,我这就是个糊口的碎碗碗,一个月也挣不了五块大洋,你让我这一家老小怎么活哟。”
廖凯来到沈老爷近前,低声说道:“爷说的没错,一共就两个人,就在金鸡岭。监视的人说,听到他们在洞口吵架提到了姚管家。”
沈老爷笑了,“他们还在洞里吗?”
“一个人已经下山,正在挨家挨户要吃的。手里还拿着一张《告壮士书》,拦住一名上学的学生,让其帮他解释告示上的意思。”
“他们不是真正的绑匪,生活所迫,不得已而为之。如果我没猜错,杀贾老板和那天夜里挡你们道的也是这两个人,我大概已经知道他们的身份了。趁现在他们不在一起,马上行动,拿下之后,你们先行审理,然后再送到方家。”
“是,老爷。”廖凯和小六子各奔东西。
沈老爷掏出五块大洋,递给摊主。“这是茶钱,请不要推辞,以后我会常来。老朽年纪大了,有时出门会忘记带钱,这就算我预支的吧。”
“沈老爷恩情小的不敢忘,您就把这儿当家,什么时候来都有热乎的香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