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马儿放下姚宝,扶起田氏,看清来人,原来是牛镇长的儿子牛真卿。
“对不起,对不起。田奶奶,宝姐姐,你们快去救人吧,方静被人掳走了。”
“管我什么事!”田氏抬手就要打牛真卿,吴马儿拦住。“你说谁?方静,方老爷家大小姐,在哪?”
“就在前面的巷子里,快去救救她吧。”牛真卿急得又哭了。
吴马儿没经过田氏和姚宝的许可,转身朝小巷子奔去。姚宝和牛真卿紧跟在后面,留下田氏一人在烈日下晒太阳。
在方家大院前厅,方辉耀跪在地上,大太太赵氏不停地抹眼泪。“耀儿,你让为娘说你什么好呢。天下好的姑娘有的是,为什么偏偏喜欢上下人的女儿,贵贱尊卑不分,你让方家以后怎么做人。你可听好了,如果你非要和那个贱人马玉兰好,我就死给你看。”
“娘!这都什么时代了,你还要把人分为三六九等,死守着陈规烂俗不放。现在讲究的是婚姻自由,你不能过分干涉我的婚事。”
“老爷,你听听,咱耀儿现在学得已不会说人话了,公然挑衅,肆意对抗,还有家规没有,还有伦理道德没有?婚姻自由,在我这儿行不通。要自由可以,在你爹你娘给你划得圈圈内,你可以随便自由。”
“你这是绑架,没有一点道理可言。”
当儿子和他摊牌,说要娶马老汉的女儿为妻时,方良辰已经预感到儿子开始挑战父母的权威了。如果让儿子严格按照父母给他铺好的路走下去,儿子也许一辈子都生活在寡郁之中,甚至会失去他。可任由其放飞自我,他又怕儿子走歪路,外面的世界太复杂,也太有诱惑力。他不知该用一个什么折中的方法,去说服儿子。
唐氏站起身来,走到门口,笑着说道:“姐姐这是有点太霸道了。你看外面的太阳,大清朝的和民国的没有什么区别,可人不一样了。以前讲究的是上为大,君叫臣死,臣不能不死,父让子亡,子不得不亡,这种迂腐愚忠的思想枷锁早该甩掉。就拿你说吧,当年姐姐可是千金大小姐,而老爷呢,只不过是一介穷书生,地无一亩,房无一间,仅凭几首虚无漂摇的情诗,就把你感动的痛哭流涕,委身下嫁,不是也门不当户不对嘛。”
老底被揭开,气得方良辰和赵氏面如死水。
“所以说,要儿女们好,就让他们好彻底,不要处处设羁绊,讲俗调陈规。不然,他们不幸福,我们做老的就开心了。我看马小姐人不错,有文化,淑德贤良,定会是个好媳妇。”
“谢小娘成全。”方辉耀开心地笑了。
“她说了不算,我才是你亲娘!”赵氏脸都气红了。
一家丁快速跑进来,报门口有人求见,说大小姐被人掳走了。唐氏大叫一声“娘啊!”,就朝大门外冲去。
方家大小姐方静,为唐氏所生,夫妻俩非常溺爱。尤其是方良辰,老来得女,喜欢得不得了。有一次,二儿子辉荣骂方静是野种,方良辰一气之下就把二儿子送到外地去读书,为此,赵氏差点抹脖子。
大门外,站着田氏、姚宝、吴马儿、牛真卿和一个跪在地上,头上还流着血的家丁。唐氏一把抓住家丁的脖领,大声吼道:“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我女儿呢!”
“二太太饶命!我接小姐回家,小,小姐非要去巷子里玩,我们刚进巷子,我就被打晕了。后来发生了什么,我是一点都不知道。老爷太太饶命啊!”
唐氏听罢,晕了过去。方良辰老道沉稳,赶忙向来人打听事情的原委。牛真卿吓得浑身发抖,一时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