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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1 / 2)

金夫人王氏,原本是江浙人士,父亲曾是县衙的师爷,家境并不富裕。父亲病故后,母亲带着年仅十岁的她,投奔在月水镇御茶监做副管事的叔父,受尽了寄人篱下的凄苦。看着母亲整日像奴隶一样伺候叔父一家,却得不到半点好,王氏暗下决心,有朝一日一定要做人上人。从此,王氏学会了隐忍、奉承、察言观色,同时也把毒和恨埋在了心里。

她每日都要背着堂弟到学堂读书,文先生见她可怜,允许她坐在屋内等候。有心的她,偷偷开始学习读书写字,木棍当笔,大地作纸,就这样她在文先生那偷学了近两年。她不仅有了文化,还明白了许多道理,为她日后出人头地奠定了基础。

有一次,堂弟玩得兴起,非要把她当马骑,不从,就遭到了婶婶的毒打。母亲上来护她,同样挨了打。婶婶还骂她们是讨饭的贱货,要让王氏做她儿子的童养媳,一辈子当牛做马。

就这样,王氏在叔父家忍辱负重长到十六岁。直到一日,京城的王爷来月水镇巡察,王氏觉得这是个机会,在王爷的护卫长王大水的帮助下,接近并百般讨好王爷。那时的王爷正在被罗氏纠缠,为私生子金善玉的婚事烦心,见王氏聪明伶俐,模样好,又识文断字,就把王氏和她母亲接到了京城,成全了她和金善玉的婚事。

一年后,王氏叔父一家不仅丢了官职,还在老家莫名中毒身亡。

自母亲去世后,王氏渐渐淡泊名利,开始把全身心投入对家庭的呵护。按理说,三年尽孝期间,家里禁止一切娱乐活动,包括罗氏酷爱的昆曲。随着新思想的不断冲击,死气沉沉的家庭氛围也未维持许久,考虑到两个女儿的身心健康,王氏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过分出格就好。

逝者三周年祭,亦称“谭祭”,追谭再祭之意,是对逝者表示追悼、敬意的仪式。富裕人家祭礼极为隆重,亲朋好友皆至,所备祭品与下葬时无异。有吹鼓手,僧道设坛祈福,三献礼等。孝子贤孙着白孝服,到坟前烧纸祭奠,立碑。

牛镇长天不亮就赶到了金家,大门已贴好他昨日写好的对联。上联:松鹤百义唱三载德高望重;下联:余祉犹佑惠百人义薄云天;横批:遗爱千秋。

随后而至的是三戒法师和四个小和尚,临时搭建的祈福坛上挂一白幡,上书:归兮去兮无所望孝子孝孙盈满堂。

月水镇有头有脸的人几乎悉数到场,礼品瞬间堆成了小山。牛镇长恨不得双手齐上,左右开弓,多亏廖凯和金蝉帮忙,才不至于手脚忙乱,丢东拉西。

祭祀的队伍虽不庞硕,但动静颇大,喇叭声和诵经声交织在一起,响彻云霄,招致围观的人群涌满两旁,既羡慕又嫉妒。

坟前的祭祀由武副镇长主持,杨组长致辞,孝子贤孙跪拜献礼,烧纸,哭诉。后三戒法师带着四个小和尚绕着坟墓转圈诵经,梆子一响,喇叭也随声而起。

祭毕,孝子贤孙们纷纷脱掉孝服,将孝服在火上燎一燎,回到金家大院,要把燎过的孝服从墙外扔至院内,以求“服来福来”。

金凤和金蝉个小力薄,掷孝服恐难一次成功,为讨吉利,她们俩分别站在有生和娃仔的肩上,才顺利成功。由于有生肩上托得是金蝉,金凤脸上十分不悦。

此时的金家大院已摆了十三张大圆桌,月满楼的师傅、江叔、五婶、小张萌及下人们,忙前忙后开始招待来宾。

三戒大师和弟子们被安排在别院,张萌和五婶招待之。三戒大师初见张萌,凝神片刻,随向五婶询问张萌的来历,急唤弟子们速进斋饭。

丫鬟小红阴笑着进来,上前拉住正在抱柴的张萌。“这些天可忙坏了妹妹,我看着就心疼。来坐下,我们好姐们说会话。你可别怪我平时那样待你,我们都是苦命人,在主子那讨不得好,自然心里烦闷,如不及时宣泄出来,憋出病来,苦的还是自己。但无论怎样,都不该拿妹妹排解。”

“姐姐千万别这样消遣我。”张萌自进入金家以来,难得开心一笑。“如不是夫人好心收留,俺,不,我可能早就饿死在路边了。我内心感激还来不及呢,哪会心生怨恨。倒是姐姐在夫人近前主贵,来不得半点马虎,能为姐姐排解烦恼,是我的福份。”

小红从口袋里掏出几颗鲜亮的红枣,悄声说道:“我看妹妹身体虚寒,特地从老太太那得几颗红枣。你可别小瞧这东西,对女人来说可是滋补的,听说是用名贵的药酒浸泡过的,对于我们女人来说,是难得的好东西。就是少了点,你可别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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