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看不见,这根本不利于战斗,路直现在很焦急,在这片地方闭上眼睛试过了,出不去,得另寻他法逃离。
“那条小道也不见了。”路直按照自己划分的东南西北各个方向尝试,都没有再看见那条路,不到没办法的地步,路直并不想重新踏上那条路,看不见的尽头给他的感觉更不妙。
“真找到那条路的话,说不定就得跟更恐怖的东西打了。”
可现在他跟进了迷魂阵的瞎子一样,没有任何可行的办法脱离,不冒险一博路直觉得自己会永远困死在这里。
也不知提防着的路直走了多久,做无用功使得他生出了戾气,烦躁起来,觉得自己纯粹就是在浪费体力和时间。
锐利的眼神警戒四周,鬼使神差的看了一下脚下,顿时一股冷气直冲脑门,路直心里一阵惊悚,包裹住他的火焰都无法稳定的燃烧了。
猛地燃起更剧烈的鬼火,浓雾被逼退的更远,视线一下开阔起来,在路直正前方大约七八步左右的地方,雾气刚一被驱散,夹杂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露出一个诡异的,披头散发的人背对着他。
腐烂的破麻衣服上占满了泥土,长头发盖住了后脑和脸,发丝被泥土粘黏成坨,穿着充满泥土的布鞋,双手就像只有一层老皮,又尖又长的指甲,右脚刚刚抬起,失去了雾气的裹挟,它似乎呆滞住了。
“什么鬼!”
路直眼珠子瞪大,感觉头皮都要炸开了,他刚才不经意间看到了雾气没有靠近的脚下,有一双特别小的脚印,眼皮子直跳,飞快扫了一眼,身后还有一只,脚后跟对着他,杂乱的头发散落着,无法看清后脑勺还有没有一张脸,它一只脚也微微抬起,背对着他跟着,距离他更加近。
路直察觉不出来什么时候一直跟着这鬼东西,躲在浓雾里,距离他不过几步远,他走一步,他们也跟着迈一步,比他的脚步声更慢落下,也更轻微。
一时间似乎陷入了偷偷摸摸被发现的尴尬场景,路直不动,它们也不动。
气氛微妙了一会,路直沉不住气了,壮胆似的大喝一声:“牢底坐穿是另一回事!小命都要交代这了,顾不上那么多了!”
不再用那些条条框框来约束自己,路直身上冒出白烟,蛮横的冲散了更远的雾气,同时磷火的颜色转黄,火焰猛的向四周炸开,他的前后左右共有六道背对着他的身影,措不及防下都染上了突然炸开飞溅的火星,变异的白磷火焰瞬间剧烈燃烧起来,一时间鸡飞狗跳,这些东西被火焰灼烧,四散而逃,无论如何扑腾都无法扑灭。
那些身影发出诡异的惨叫,背对他胡乱逃窜,所到之处雾气退散,无视潮湿将整片竹林点燃,就一杯茶的时间,有毒的浓烟和燃烧的火焰就已将路直能够看到的地方都覆盖了,熊熊烈火倾覆,无数藏在阴影里的怪物惊恐着逃离,路直甚至还看见了伸出泥土的白骨手臂正把自己埋回去。
火焰点燃了一切且还在蔓延,烧断的竹子横七横八杂陈,毒烟使得植物枯萎败亡,似乎这片诡异林子没有尽头,火就会跟着烧到无穷无尽的地方。
“这要是在现实世界,别说牢底坐穿了,都够我学会十八国语言唱铁窗泪了。”缩了缩脖子,路直也没想到能有这么大威力,还好上次老妖婆被烧的断手掉在了战斗形成光秃的地面上,巨龙还叫他吸收回去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急切地四处查看,毒烟对他倒是没有什么影响,只是覆盖住后比迷雾更加看不透,乱跑了一阵,铺满松针的小土路又出现了。
小路有一层无形的屏障挡住了毒烟,但路直重新踏入那一刻,小道被从内部点燃,一条他没走过的分叉路被火焰逼了出来。这条分叉路是往上的,路直可以看到熟悉的半山腰,但此时这条路却快要被磷火烧没了,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一米宽多烧到了不足一米。
“出路!”路直立马踏着火焰跑过去,飞快的往山腰奔去,沿着分岔路冲了出来。
跑出去很远,路直才敢回头一看,分叉路已经被烧没了,他的一边还是山涧,传出熟悉的水流声,而小道就变成了普普通通的土路,在冲出来的那一刻,他听到了愤怒到极致的怒吼,出来后没多久,就感觉林子变成了普通的树林,仿佛拉他进诡异世界的存在,已经被活活烧成灰了。
瘫坐在地上,路直大口呼吸,小腿微微颤抖,心有余悸。休息了一会儿,继续往山上走,到了山腰拐角一转,就往右下去了,这是一条傍山的路,左下边小溪汇聚,是十八弯大河的分支,小溪对岸是荒草地,再往前,隐约可以看到一条石头叠的小路。
水不知有多深,傍山路又离水面太高,路直只得往前走,希望前面有座木桥,过桥到对岸去。
路很窄,沿途还需要通过被凿穿的岩壁,路直感觉自己是在往上走了,流水是往他行进的方向,跟着河流走,觉得自己应该不会走错,前方一定有在岸边生活的村民,当然,住着的也不一定是人。
“这傍山路真长!”路直走得腿都有点酸了,又是向上爬,又是弯弯曲曲,不久前他还用磷火吓跑了一只盘在路中间的蛇,临涧的山壁。长出了不少像迎客松一样的树木,有的上面结满了果子,但他不敢踩上去摘,生怕树枝断了,他掉到河里去。
又走了一段往上爬的路之后,路直隐隐约约听到有激烈争吵的声音。
找到一个较为隐蔽的地方躲起来,路直小心端详眼前的情况。
是人,两波对立的人,人多的一方大多拿着农具或者猎枪,站在前边的两人一左一右押着一个瘦弱的青年,强迫他跪下。对立的一方则是四五个有点奇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