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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闲谈齐事(1)(1 / 2)

弭兵会盟之后,中原各国迎来新的聘问模式:除了各自朝见原盟主之外,晋国的盟国要朝见楚国,楚国的昔日盟友也要聘问晋国。

这一年,中原大地上,各诸侯国忙碌奔走,热闹非凡。齐候、陈侯、蔡侯、北燕伯、杞伯、胡子、沈子、白狄朝晋,宋公、陈侯、郑伯、许男朝楚。

最勤快的莫过于陈国。一年之内,陈侯两头都拜,可见事奉晋、楚之殷勤。最令人意外的是,缺席弭兵会盟的齐国,竟会主动聘问晋国。当初勉强答应议和,盟会时却不现身,齐国和秦国一样,自视甚高,此番为何又如此配合?说起来话还挺长。

崔杼上吊自杀后,崔氏退出齐国的政治舞台。而今是庆氏专权。关于是否要去聘问晋国,齐国内部是有分歧的。

首先是晏婴。

崔杼杀庄公后,扶立齐景公继位。自己担任右相,命庆封为左相,并要大夫朝臣与其盟誓:“所不与崔、庆者……”。晏婴不服,抢先道:“婴所不唯忠于君,利社稷者,是与,有如上帝。”鉴于此,庆封建议崔杼杀晏婴。崔杼没有同意,他认为晏婴是忠臣,不可杀。晏婴算是逃过一劫。

庆封杀崔杼,不过是崔氏党羽争权夺利而已。庆封已位极人臣,没必要为难晏婴,晏婴也没有与他冲撞。毕竟,这与崔杼弑君不可同日而语。所以,齐景公继位后,齐国内政相对平稳,晏婴继续履行旧职。

晏婴和田须无走得比较近,两人的政见有许多共鸣之处。齐国不参与弭兵会盟,他们都认为是大不敬。

从前,齐国与楚国是盟友,不理晋国,遇事还可向楚借兵。如今晋楚联盟,如果齐国得罪晋国,楚国最多不出手相助以示不赞同,已不可能站在齐国一边,公开与晋国作对。所以,不参与盟会,就是公开与中原所有国家决裂。这样一看,齐国就被孤立了。

秦国的情形很特殊。秦国地处偏远,与中原往来本来就少。只要他不主动挑衅,跟中原各国是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

齐国则不同。占据东面,与鲁卫接壤,时不时跟两国来个领土纷争。这些小国一告状,晋国就要替他们主张权利。齐国对晋国的态度一向暧昧,反复无常。一想起往日霸主威风,又来试探几下。晋国对此很反感,通常会以替小弟出头为由,狠狠教训齐国。

所以,弭兵之会一结束,晏婴就强烈建议,齐国一定要积极采取行动。不去盟会已是大错,而今各诸侯国都开始执行新的供奉规则,如果齐国完全无视,不闻不问,很可能成为众矢之的。亡羊补牢,为时未晚。趁着诸侯奔走忙碌,齐国迎头赶上才是上策。

田须无与晏婴的看法不谋而合。

庆封的想法则不同。他认为,既然盟会不去,现在也没必要去。齐国与秦国,一东一西,地位相当。既然秦国没去,齐国也不需要掺和对晋楚的聘问。

齐景公仍年幼,两种说法都有耳闻,却难以取舍。

为此,田须无请求面见君主。

“大夫所为何事?”齐景公猜到十之八九,却假装不知。

“而今,各国奔忙于聘问晋楚,不知君主可有安排?”田须无也不啰嗦,直截了当。

“众说纷纭,寡人不知如何定夺。”齐景公颇为烦恼。

“看来已经有人向君主提出建议。有人说不去,也有人主张去,所以君主才拿不定主意。”

“正是。”齐景公问道:“不知大夫是何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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