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意思是——”辛俞瞪大眼睛,看向叔虎。
“他们联手侵吞将军的家产。”叔虎只敢说这么多。事关家丑,是否透露,透露多少,容不得他这个外人插嘴。
“啊——”辛俞再次目瞪口呆。从进门到现在,他的嘴巴就没完整的合拢过。好端端的,将军躲在屋里喝得醉醺醺的。然后是总管侵吞家产。当家主母为何要胳膊往外拐,把家产拱手让给一个外人?一时之间,他竟头晕目眩,不知是梦是真。一切都太匪夷所思。
“我爹才走不到三年,尸骨未寒,她竟——”说到这,醉酒者怒气升腾,胸口一起一伏的,呼吸也浊重起来。
一脸迷惘的辛俞又看看叔虎。叔虎不敢作声,猛朝他使眼色,要他不要说话。这时候,旁人最好一句话都不要说。说什么都是错,不过是徒惹麻烦。此时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自己当成隐形人,光听别说。
想想这样也很尴尬,于是两人退出去,把空间留给主人。
“到底怎么回事?”辛俞一肚子问号。他把叔虎拉到院子,瞧瞧四下无人,赶忙追问。
“唉——我是真倒霉,偏偏让我遇上,不得已便报了将军。”叔虎摇摇头,无限烦忧。
“你倒是说个清楚明白啊,别吊我胃口。”辛俞急得不行。
“前几日,我去南郊办事。返回途中,无意间看到夫人的马车,停在一个客栈门前。我很好奇,正想上前去问。突然,州宾冒出来。他左顾右盼,鬼鬼崇崇的,和夫人碰了头。两人的神情十分暧昧。四处张望了好一会,他们一前一后走进客栈,久久才出来。出来时,两人都面泛桃花,嘴角含春。你说这——”叔虎一边说一边摇头。
“两人什么时候勾搭上的?竟敢在外私会,州宾真是色胆包天,该死!”辛俞大骂。
“小声点。”叔虎左看右看,生怕有人经过。
“恶人做坏事还不让人说了?”辛俞愤愤不平。
“将军还没想好对策。万一被他们知道,事情败露,岂不是陷将军于险境?”叔虎低声说道。
“也是,怪我太冲动。”辛俞又问:“侵吞家产之事,如何得知?”
“我把此事告知将军,将军便命人调查州宾。一查不得了!夫人已经陆陆续续把府上的田产转给了州宾,将军这才气得借酒浇愁。”叔虎被召来与将军共膳,没想到将军竟灌起酒来。
“换做谁不气啊?我都气得想杀了州宾!吃里爬外,勾引当家主母不算,连人带财都要搬空。将军平日待他不薄,为何要以怨报德?”辛俞在府里长大,已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听到这样的龌龊事,自然是气愤填膺。
“如果是不听话的仆役,或是不听命令的军士,那倒好办,家法或军法伺候便是了。”叔虎分析道:“可这是家丑,要如何处置,恐怕将军现在也是一头雾水。”
“找个理由把州宾杀了。难不成他还能反抗?他能斗得过将军?”辛俞说道。
“杀人总要有理由吧。这样做,这件事肯定会传扬出去。”叔虎摇头。
“投鼠忌器,反倒让作恶的人占了上风。”辛俞愁眉不展。
“偏偏将军母亲出生高门大族,父亲炙手可热,兄长又得君主倚重。这可如何是好?”叔虎望向远处,天色暗下来,乌云厚重。他看向低头思索的辛俞,说道:“我们两个瞎着急也不管用。要看将军决定如何做,我们听命行事就对了。此事绝不可外泄,切记切记。”
辛俞用力点点头。
不一会,豆大的雨点打在亭台上,“吧嗒”作响。两人匆匆散去。
一任窗外雨打风吹,室内黑暗如漆,醉酒者仍一动不动。他斜身躺在座椅上,好久好久,久到像是已经石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