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不能让他知道。否则他尾巴一翘,又该寻思把从前的仇给报了。”静姝拍拍赵武,眼神涵义丰富——提醒赵武千万不可做叛徒。
“他现在不会这样想了。豆豆把毛毛治得服服帖帖的,已经报了仇。”一想到两个孩子的“恩怨情仇”,赵武就想笑。
“是啊,这个仇终究还是让他报了。”静姝略微无奈,“谁让毛毛只继承了你的憨厚本分,半点没学到我的狡黠机灵,唉。”
“我看挺好。”赵武倒是很满意,“豆豆是兄长,聪明伶俐,古灵精怪。毛毛是弟弟,有哥哥在前挡着,他只要乖乖的就好。聪明费神伤元气,质朴的人则能养精蓄锐。乐得清闲,有何不好?”
“你现在越来越能言善辩了呢,我都说不赢你了。”静姝眼睛骨碌碌的转,上下打量赵武。
“不必在乎输赢。又不是党同伐异,非要斗出个结果来。”
“哦,对了,郑国的内讧如何收场?”静姝忽然想起,还没问出故事结局。
“为国家招来敌人,肯定会被清算。子孔已经预感到了,还提前做足功夫。除了自家护卫之外,他还叫来子革、子良两家的甲士,准备凭此突围。子展、子西率人攻打他们,结果,子孔被杀,家产也被二人瓜分。”
“另外两人呢?”
“子革、子良逃亡到楚国。”
“郑国是不是已经安定了?”
“祸乱平息,自然是安定了。子展当国,子西主持政事,子产为卿。”赵武耐心为静姝解答。
“郑国国君也是——”赵武想起什么,“又回到我的担忧了。”
“什么?”静姝一脸疑惑。
“郑国现任国君,继位时年仅五岁。不久,爆发‘西宫之难’。后来是子孔引来楚军,兵临城下。看来看去,都是各卿相互倾轧,矛盾激化所致。你死我活的流血纷争,实在太可怕了。”赵武猛摇头。
“郑国真是多灾多难。地处晋楚之间本就麻烦不断,偏偏内部争权夺利,互不相让,真是自作孽不可活。”静姝喃喃道。
“国乱思良将。郑国的国运,就看是否有贤人出现,力挽狂澜。如果能,国祚可保。否则,长期频繁的应对征伐,忙于奔走保命,内部又相互攻伐,恐怕国力难以支撑。”
“依你看,我国国君还会不会继续先君的霸业?”静姝问。
“不会,也不太可能了。”赵武松了口气,又叹了口气,“新君年幼,公室柔弱,卿族明争暗斗会顺势抬头,毋庸置疑。”
“啊——”静姝大叫,“刚开始以为你是杞人忧天,听你说到郑国,对比当下的情形,似乎可能性变大了。难道是历史重演?”
“不会简单重复,但是一定是相似的情节。早已暗潮汹涌,只不知波涛何时冲出水面而已。”赵武语气更坚定了。
“没事,赵武哥,最黑暗最漫长的甬道你都走了出来,何惧之有?”静姝对赵武充满信心。
“我不怕,真的。”赵武握住静姝的手,“这些年,我一直遵循与人和谐相处的准则。从不主动招惹谁,从不参与诬陷捏造。时常检点,修身养心,勤于政事。‘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只要不主动惹祸,祸便不会降临。”
“就是。哥哥也是,像爹一样。绝不做犯上作乱忤逆谋反的事,也绝不助纣为虐,图谋不轨。这样的人,一定会福寿绵长。”静姝迎视赵武,彼此都深具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