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就也,毕也,凡功卒业就谓之成,又有善、立、必、终之意。由此可见,赵氏对其盼望已久,期待之高。
虽是外孙,韩氏的欣喜绝不亚于赵氏。女儿嫁到赵家多年无所出,难免令人心焦。明明是年轻夫妻,恩爱情深,偏偏迟迟不见好事。请了无数医术高明的国手,都说小姐身体无恙,什么都好,一切还是要看缘分。
气得韩夫人想骂人,明明请的是郎中,为何却给出巫师的答案?说什么命中必有子,只是有待时日,急不得,催不了。仿佛不知刑期的囚犯,日复一日等待判官的宣判,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
随着孩子呱呱落地,两家人悬在嗓子眼的心也一并落地,怎能不为此欢呼雀跃?
“哥,你在干嘛?”静姝端详儿子,左看右看,视线不忍离开。韩起忽然抱起孩子,扭来转去的,把她吓一跳。
“别怕,你哥我可是早就当爹了,比你资历深。”韩起看着外甥胖嘟嘟的小脸,忍不住亲了一口。“他都睡一天了,是该让他活动活动了。”
“是啊,静姝,别太担心。”赵武走进来,拍拍静姝,“为了他,你已经操了太久的心了,要放松些才好。”
赵武本是思想包袱极重的人,部分是与生俱来,部分来自家族变故。自从入卿后,出征、聘问、政事日多,渐渐熟练,他比从前开朗许多。或者是心头重担终于卸下,又或者是深受静姝古灵精怪性格的熏陶。总之,心胸放开之后,他的话比原来多,笑容也比从前深。
静姝却相反,近年深受生子困扰,消瘦不少,还变得郁郁寡欢。得知怀孕后,她的笑容才多起来。孩子来之不易,平安诞生过后又诸事小心,万分紧张。
“好吧。”静姝坐下来,不再追究。
“我说静姝啊——”韩起也抱着婴孩坐下来,“再这样下去,孩子还没长大你就变成白发亲娘了。”
“谁说的?”静姝不服,斜眼看着哥哥。
“我说的。”说着,韩起还朝赵武努努嘴,“要不你问赵武哥,现在的你是不是很憔悴,很苍白?”
静姝看向赵武,赵武想了想才接话道:“静姝也是为了孩子,十分不易。”
静姝忽然低下头,过了好一会,发出“呜呜”的低泣声,把两个大男人吓坏了。
韩起直觉的开口道:“你——”
赵武冲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同时大步走上前去,扶住静姝的手臂。看向她的眼睛,有眼泪扑簌而下,他半蹲下身,替她抹去眼泪。
赵武轻声说道:“韩起没有恶意,只是想劝你,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他看向韩起,韩起“嗯”了一声,他继续道:“我们都很怀念从前的静姝,开朗率真,得理不饶人,伶牙俐齿……”
闻言,静姝哭得更厉害了。
赵武把静姝揽入怀里,轻声安抚。
韩起把孩子递给侍女,吩咐闲杂人等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