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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魏绛入卿(4)(1 / 2)

智罃说的盟会是这年六月在鸡泽举行的诸侯会盟。除了吴国,其余被邀诸侯悉数到场。

盟会由晋国国君主持,单顷公、宋平公、郑僖公、鲁襄公、卫献公、莒犁比公、邾宣公及齐太子光等八国国君(齐国为太子,即为储君。)列席。连楚国的盟友陈国国君陈成公都派出特使到场,向晋国国君求盟。此次盟会气氛热烈程度可想而知,晋君的惊喜实在难以言表。

各国国君会盟,自然都带有军队护驾。晋国作为盟主,身负各国安保重任,在现场布置了众多军士,戒备森严。作为执掌军纪的领头人,中军司马魏绛更是丝毫不敢懈怠。日夜巡视,惟恐有任何差错,影响整个盟会的顺利进行。

晋君的弟弟扬干,仗着是公室贵族,不把军纪放在眼里,随意扰乱军队的秩序。魏绛发现后,下令将他的驾车人斩杀示众以示警告。一般驾御车马的是普通士兵,能驾主将、贵戚车马的却非常人,大多是将军贵戚的心腹。这下不得了,扬干马上将此事告知兄长。有势可仗,表演难免浮夸。先是义愤填膺,接着是一番声泪俱下的控诉。

晋君一听,这还了得,当场发飙,对中军尉佐羊舌赤说道:“会合诸侯是为了彰显晋国的威望,以此令诸侯信服。扬干的车御被侮辱,这是多么大的羞辱,绝不能宽恕这个给晋国蒙羞的人。务必要杀掉魏绛,以儆效尤。”

“当时君主气得面色发青,幸好羊舌赤好言相劝,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回想当时的情形,智罃仍是心有余悸。

“在下留守国都,虽不曾亲临,听说魏绛当时已是命悬一线,万分凶险。”韩厥是事后听说的。魏绛是新任司马,年轻有干劲,韩厥对他印象不错。

羊舌职去世不久,长子羊舌赤继任父职。其人向来敦厚持重,仁爱宽厚。国君大怒,他赶紧劝解道:“兵法有‘主不可怒而兴师’,俗语也劝人莫要怒气之下定大计,还请君主暂息雷霆之怒。”

晋君脸色稍霁,他继续道:“魏绛一心为公,侍奉国君不避危难,有了罪过定不会逃避惩罚,他这么做一定有原因。君主何不给他个辩解的机会,待他说明之后再处置不迟。”

很快,魏绛前来面见国君。他上书一封交给侍者,转身便要抽剑自杀。士鲂、张孟就在左右,赶紧上前劝阻。

晋君接过魏绛的上书,上面这样写道——

“从前蒙君王信任,命下臣担任司马的职务。下臣听说,‘军中将士均服从军纪为武,在军中行事宁死也不触犯军纪为敬。’君王会合诸侯,如同出兵征战,等同君王阅兵,理应执行军纪。下臣岂敢违备?倘若军队不武,行事之人不敬,没有比这再大的罪过了。

下臣害怕没有约束好军队以致触犯死罪,连累到扬干,令他受到侮辱。自知罪责无可逃避,特来请罪。不能事先规范纪律,整肃军容,以至动用斧钺,罪无可赦,岂敢不服从惩罚?如果不能死在此刻,请求回去之后交由司寇发落。”

一番言辞真挚恳切,忠心可鉴。晋君看完,马上召见魏绛,急得鞋子都来不及穿。“寡人生气,乃是出于对兄弟的爱护;大夫杀杨干的车驾,是秉公执法,以军法从事。寡人身为兄长,没能教导好弟弟,让他触犯军令,这是寡人的过错。如果反过来还要处罚遵从法纪的,岂不是要加重寡人的过错?司马无错。”

“国君还算冷静克制,最后一刻把话听进去了。”韩厥又道:“不过魏绛的确勇气可嘉,魏氏未来大有可为啊。”

“魏绛确是难得之人才。”智罃对魏绛也是赞不绝口,“回来之后,君主在太庙设宴招待魏绛,还派他为新军副帅,足见对他的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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