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等屈辱怎能说放下就放下,绝不!栾书发誓一定要讨回公道。
这是毫无理由的无妄之灾!他们凭什么将他堂堂中军将兼执政大人投入大牢?就那几个鼠辈也配?出来才知,三郤的空缺已由几个小人填补,他们终于如愿以偿。这还不算,竟打起他的主意?难道是想更进一步,把八卿的前两席都占据才是他们的终极目标?
他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当年,自己居下位十年,得人提拔才得以跃升至今时今日的地位。论出身,祖上还曾立过大功,这些宵小凭什么与他匹敌?入卿已是对他们天大的宠幸,竟敢不知进退,还想把他也谋害了?
三天,他被关押了三天,这三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什么促使国君改变主意?他们既然要抓他,为何又要释放?发生了什么事?如果是只是国君一时怜悯,所以决定放手,万一哪天同情心高飞,厌恶袭来,那要怎么办?难道又要像对付郤氏一样对付自己?
越想越惶恐,越后怕。这世上一切皆有可能,尤其是波谲云诡凶险无比的政坛。先氏、赵氏、郤氏被灭都是近二十年发生的,天啊!这一想更是不得了。这三家都是威名显赫的家族,他们都能瞬间消失无影,更何况自家半吊子的家世?
栾书感受到了威胁,巨大的威胁,对栾氏一族巨大的威胁!
另一边,胥童等人同样忧心忡忡。
“君主如此决定,实在令人难以安心。”长鱼矫连连摇头。
“是啊。”夷阳五也点头道:“这样一来,我等得罪了栾书、中行偃,国君倒是做了好人。”
“嘘——”清沸魋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道:“小心隔墙有耳,乱说话会被杀头的。”
“君主在我也这么说。”夷阳五气得口不择言,“难道不是间接把罪名推给我等?”
“当初说要扣押两人,的确是我们擅自作主,并没有征得君主首肯。”沉默许久,胥童终于发声,“既然做了就要承担后果,敢做敢当,后悔也无济于事。”
“可是......谁会想到,君主突然变得心慈手软?”夷阳五又道。
“想不到的事情太多了。”胥童倒是很冷静,“当初谁也没想到郤家一门豪杰如此快速就被制服,最后不也成了事实?”
“那是。”说到这事,长鱼矫一脸骄傲,他看向清沸魋,“多亏我俩想到智取良策,否则结果如何还说不定呢。”
“对啊,当初我说要带兵强攻,你俩不同意。多得献上如此妙计,我方才能大获全胜。这不正说明,我方也是人才荟萃?既然才干机谋都不输那两人,那还怕什么?”胥童说道。
“嗯,是这么个理。”胥童这么一说,夷阳五也安定下来了。“得罪了那两人可不得了,现在的问题是,如何防患于未然。”
“先发制人?”长鱼矫问道。
“不可,不可。”清沸魋摆摆手,“以我们的实力,实在难以与这二人抗衡。”
“难道要坐以待毙等他们发难?”夷阳五问道。
“有个办法——”胥童说道:“把事情的利害得失告知国君,让他派人去往这二人的府邸密切监视,以防生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