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救之人调头离开。侍从在厉公耳边说了什么,也跟着走出去。
“为何不让我继续说下去?”走出门外,求救之人质问侍从。
“我说长鱼矫啊长鱼矫,枉你日日在君主左右服侍,君主的心思都看不透?”侍从一脸不以为然。
“哪有你胥童跟君主亲近?”长鱼矫没好气,“你聪明过人,在下自叹不如。要不,你跟我说说,君主是什么意思?”
“君主已经发话,表示他会过问此事,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还想怎样?”
“那我多说几句,让他多了解郤氏的霸道无理,岂不是能为自己争取几分胜算?”
“意思到就行了,言多必失,明白?”胥童停下脚步看向对方。
“怎么能行?我还没把我娘受刺激病倒在床说出来,还有我娘子她——”长鱼矫懊悔不已,“唉,都怪我不争气,该说话时竟哭得稀里哗啦。要是我冷静点,说不定就不是这样了。”
“话要说在点子上,其余都是废话,说多只会令人生厌。”胥童又道。
“我没有一句废话,我所说,句句是实情。”长鱼矫不服气。
“你是气晕了头,还是被眼泪蒙了心?”胥童简直想找块豆腐撞死。平日里多滑溜狡猾的人,一轮到自己就不知所措,像只无头苍蝇似的。“没听君主说,‘寡人他们也敢不放在眼里?’,这句话什么意思?就是君主已经相当不悦,一定会追究他们的责任的。”
“哦?”长鱼矫想了想,又问:“郤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一个小小大夫被他们欺侮,国君就会责罚他们?”他虽心下难过气愤想要讨回公道,目的也不过是要回那块地而已,不敢奢望郤氏被惩罚。
“就算此事不追究,君主已经开始心生不满,便已足够。”胥童说道。
“你的意思是——”长鱼矫一知半解,猜测道:“君主已经开始对郤氏不满了?”
“郤氏是第一次夺人田地?”胥童问道。
“何止?”长鱼矫马上回道:“上次,郤锜抢了夷阳五在西郊的百亩良田。前次,郤至跟王室争田,国君亲自出面才平息了争讼。这次,郤犨又……”
“这不就对了?”胥童打断他的话,发出一声冷哼,“郤氏三卿,为了夺人田地,可说是不遗余力。我倒是想看看,他们还能嚣张多久?”说完,他眼里闪过一丝狠厉。
“他们何时也把你得罪了?”长鱼矫小心翼翼的问道。
“没有。”胥童马上摇头,恢复了平日里的冷然。“我跟他们井水不犯河水,只是看不惯他们如此骄横。”
“接下来,我还能做些什么?”长鱼矫又问。
“什么都不必做,静观其变就好。”说着,胥童笑了笑,又道:“合适的时候我会提醒君主,不要把此事给忘了。”
“多谢多谢,”长鱼矫连声感谢,“胥大人之恩,在下感激不尽。”
“先不要着急谢,”胥童停顿片刻,说道:“待时机到了,有你出力的地方。”
“只要能将郤氏狠狠的教训一顿,要我做什么都可以。”长鱼矫承诺道。
“一定会的。到时,你听候差遣便是。”说完,胥童转身走回宫。
目送他走远,长鱼矫也掉头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