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赵武指指自己的心口,“关我什么事?”
“你不是有个小妹妹?”
“哦——”赵武恍然大悟,“你是说静姝?跟她有什么关系?”
“少爷整日郁郁寡欢的,今日难得出来一趟,而且小兔制作精良,干嘛不买回去送给妹妹?”
“也对哦。”赵武瞟了一眼贺风,“想不到你的脑袋瓜挺灵光的啊,我妹妹的事,你比我还上心。”
“少爷的事,贺风什么时候不上心?”贺风拍拍胸口。
“给你三分颜色就想开染坊了?”赵武买下小兔,往贺风怀里一扔,“拿好啊,弄坏了我可要告诉静姝,就说是你故意损坏我精心为她挑选的礼物。”
“我冤枉啊,少爷,少爷——”贺风抱着竹兔子,小心翼翼的,惟恐有什么闪失。四周人来人往,万一被碰掉或是被谁挤压,不是变形就是直接散架,他就成罪魁祸首了。
明知贺风不能快走,赵武竟一路小跑。主仆俩一人在前跑,一人在后追,笑闹追逐,好不欢喜。
逛累了,口渴了,肚也饿了,赵武决定在外进食。于是,二人寻了家清静的小店坐下来。
“少爷年少腿脚快,欺负我年纪大脚程慢,再加上手上拿着这个——”贺风朝兔子努努嘴,“一路忙着追少爷,把我累死了。”
“要说我年少,你也是后生好不好?”赵武没好气,“只有奶奶才能说自己年纪大,你是作茧自缚。”
“好好好,我错了。”贺风举双手作投降状,“不开染房了,老老实实做伙计。”
“这才像话。”赵武深以为然。
“最近少爷面色苍白,我以为是有心事放不下,想不到一出来就变这样。”贺风嘟囔道:“可怜我一番真心,本要对明月,奈何竟向着沟渠了。”
贺风被捉弄,有些不甘心,又觉得自己情报有误,自作多情,原来少爷一点事都没有。他胡乱抓了一把花生剥起来,有些闷闷不乐。
“你的一番真心我领会到了,谢谢你,贺风。”赵武一脸诚挚。
“领会了?”贺风下意识的看一眼竹兔子,用手指了指,“不是说它吧?”
“不只是它。”赵武笑着摆摆手,“我知道你关心我,不过不用替我担心,总会熬过去的。”
“可是——”贺风急了,“有什么事情,少爷总喜欢藏在心里,我怕憋久了会闷出病来的,所以才——”
“所以才千方百计拉我出来,就是怕我整天闷在家胡思乱想,对不对?”
贺风点点头,赵武拍拍他的肩膀,尽量说得轻描淡写,“你的心意我知道。相信你也清楚,许多事情不是说不在乎就能既往不咎,总需要时间慢慢消化。”
“我明白。”贺风的眼睛调转向远方,“就像我的出生,那么多年过去了,想到我还是觉得生气。气我的爹娘为何要生下我,生之后又弃我于不顾。要不是我义父——”说着,眼泪竟掉下来。一想到身在大庭广众,赶紧用衣角抹了抹眼角,用力忍住。
贺风一出生,便被父母丢弃在绛城一处废弃的破落宅子门口。当时,贺文正陪赵盾外出办事。本来并未留意,他们经过时,马蹄声惊动婴儿,“哇哇”的哭泣声引起两人的注意。贺文下马一看,发现是个弃婴,于是告知赵盾。最后,两人决定把孩子抱回赵府,由贺文抚养长大。
“我知道,我知道。”赵武圈住贺风的胳膊,安抚道:“从前,或者我不知道你的感受,如今,我也不敢说感同身受,至少,咱俩算是同病相怜了。”
一个是被至亲抛弃,一个被最亲的人背叛——母亲背弃与父亲的夫妻情义,同时把矛头对准赵家,制造惨案,这是双重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