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管芳礼只要在宝应税粮的基础上,再用那四十万两银子再购粮三十万石送到京城,今年的税收任务就算是完成了。如果购粮也在宝应进行,那么宝应一县就可以提供淮安一府的全部税粮任务!
可是淮安府下面共有七县二州,其中宝应最小!难道所有责任都要由宝应一县来扛?这当然不行。
管芳礼当即对各州县下达指标,不管旱情如何,每个州县必须筹粮20万石。这粮食可以从具备浇灌条件的田地中收取,也可以从官库中抽调,但是哪个县少了哪怕一石,也参他一个“不堪任事”的罪名。
评价一个官员的能力和功绩,差评的用语很多,但不堪任事是一条极重的评语,也就是说这个官员是个笨蛋,什么都不会做,完全没有培养价值的意思,基本可以宣布此人的仕途就此打住了。
朝廷粮税之事虽然已经基本得到保证,但管芳礼仍旧不敢轻易放粮食外运,以防一旦朝廷的粮食需求有变,或者辖区内出现灾荒时有粮可以赈灾。
现在淮安府库只有区区六万石陈粮,山阳县库更是已经被扈家搬空,管芳礼只好令章维先从宝应县库调十万石粮到府库中应急。在这大灾之年,手中没有存粮,他这个知府当得实在是不安稳。
就在这时,章维给管芳礼出了个主意,让他找当初与扈家勾结的那些粮商,让他们“乐捐”一些粮食出来。
现在扈家被灭,十大粮商惶惶不可终日,若不趁此机会敲诈一番,等他们缓过气来,再想找这些人要粮就不容易了。
管芳礼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前一阵被忙晕了头,忘记了这个茬。现在章维提起此事,他当即明白过来,立马派人去请十大粮商的家主到府衙议事。
章维还提出了另一个建议,就是趁如今灾情未显,先申请派人剿灭洪泽湖中的水匪。这些人在灾荒之年必然会趁机吸纳流民扩张,到时万一成尾大不掉之势,反而难办。
另外,以往周边各县浮收和正收的税粮,需要变现的部分基本都是由洪泽湖中水匪负责运输转卖,最后也会落在各大粮商手中。这些粮食多是见不得光的,水匪收买的价格比市价更低,他们的利润也从这里来。
如今互助会占走了这些粮食的大部分,水匪的日子过得就艰难起来,今年粮食禁运,水匪的收入越发少了,难免会挺而走险,做些打家劫舍之事,若不提前剿灭,恐有地方不靖之患。
那些水匪既然以倒卖粮食为主业,他们手中或多或少总会有些存粮,剿灭水匪,这些存粮便成了备灾粮,可以算是一举两得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