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余涟,余涟也看我,相顾无言之下,余涟点了点头,随手把酒杯放在窗台上,走到床边捣鼓了几下,不知从哪翻出来一块白板,又拿出一支马克笔,招手示意我过去。我走过去的同时,因为手杖不小心触碰到地上的一本漫画书,他惊叫出声:“哎哎哎小心点,那是珍藏版,我都珍藏了十几年了!”
“那你不整理一下?!”我向余涟质问道:“你自己不会还不能请个保姆来帮你弄了?”“哎算了不跟你说这些,来拿好,坐那。”他把白板和马克笔都交给我,然后指了指床边桌子旁的椅子,我把手杖和酒放在桌上,等接过了余涟递过来的白板和马克笔才坐下:“说吧。”
“想想,那家伙是怎么带走受害人的?”余涟坐在床上,两只手并指按在太阳穴上,露出了一副竭力思考的样子。很快,他站起来,还是出奇地精准,脚完全没碰到地上的任何东西:“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在确定被害人之前,‘剧场’会先接近他们和他们成为朋友——这里立下一个先决条件,‘剧场’是一个智商高情商也高的天才,向下兼容的情况下要跟其他人成为朋友是很简单的事情,就像我和你一样。”
“你在说我智商低?”我精准地抓住了他这段话里完全可以被忽略掉的部分。“当然。”余涟说道:“至少你没我聪明——快记录一下啊,愣着干什么呢?”
“不对,问题出现了——之前老黄提到过,被害人杜晓晓和‘剧场’应该只见过一面,第二天晚上杜晓晓就离职,是‘剧场’指使的可能性很大,但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不仅让她自愿跟他走,还让她心甘情愿打电话离职,然后又自愿服下毒药?”就在我拿笔准备记录的时候,余涟又推翻了自己刚才的推论。
他又坐回床上,姿势像极了一个比较害羞的女性,就这样看着我。我有些不明所以,正想问他到底在干什么,可他比我先开口:“你是谁?”“啊?”我一皱眉,不由得想道:难不成余涟的脑子是个cpu,现在被烧坏了?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余涟问出了第二个问题,也就在他问出这第二个问题的时候,我大概理解了余涟现在在干什么,但把自己带入进那个他素未谋面的女人身上这种事,真的靠谱么?“说!快说。”余涟突然提高了音量。
“说什么?”我有些无奈地把笔放在桌上。“如果你是‘剧场’,你用什么在很短的时间内,让一个性格内敛,甚至还是处女,从来没有跟男性有过密切接触的女孩在属于她的私密空间内跟你走?”余涟看着我的眼睛,我发现这时候他的眼睛出奇的明亮,就像是有点点光芒在其中闪烁一般。
听着余涟对杜晓晓的描述,我大致在脑海中勾勒出了一个轮廓,结合这个坐姿的余涟,想象出了一个坐在聚光灯下,貌不惊人,显得很是害羞且恐惧的女人。
“你是谁?”余涟的声音再次在我耳边响起。“你可以尊称我‘剧场’,也可以尊称我为‘天神’。”我情不自禁地开口。结合之前看到的剧场的自白信和那些出自“剧场”之手的信,我已经能够代入进“剧场”这个人格了。
“你有成为我的作品的资格,我会用你创造出完美的艺术品……跟我走吧。”忽的,我觉得我应该再说些什么,但这些话说出口,却很快迎来了余涟的反驳:“不对,不对,‘剧场’那家伙不应该是这样,找找你第一句话的感觉,再来一遍。”
“行。”我点点头,和余涟一起玩起了角色扮演的游戏。
“你是谁?”余涟问道。“你可以尊称我‘剧场’,也可以尊称我为‘天神。”我还是那样说着,但说到这里,我顿住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但余涟却很耐心,一直在等着我。我就这样坐在那里,闭着眼睛,脑海中那个略带恐惧的女孩的样子越发清晰,我好像体验到了一种另类的快感。
“跟我走,我会精心雕琢,让你光芒万丈,饱含诗意、美不胜收!超越他,才是我的手笔。”我不由得脱口而出。
“对!对!就是这种感觉!”余涟的情绪十分激动,但万万打断不了我所代入的“剧场”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