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两人各带伤损,一时间都顾不上再行拼命,无论是焱朝众人还是北戎将士,都是全力救护伤者。不过相较而言,叶珏如今所受的伤,却比耶律川的遭遇要强得多了,毕竟他与耶律川相斗之时,已然在心中想好了如何以伤换伤,是故纵然伤得颇重,总算也是早有准备。
但耶律川的境况却又不同,方才之时,他正自一枪刺中叶珏,心中当然欢喜,自以为大功告成,故而不免被喜悦动摇了自己的戒备之心。谁知就在此时,他竟也被叶珏在瞬息之间重伤,更兼叶珏的碧蚺霜锋在他内劲的催动下,所带青焰竟是让他半身起火。虽经北戎众将士全力扑灭,可他此时半身都有焦黑之色,肩头血如泉涌,所受的伤害要比叶珏大得多。
其实即便是所谓的‘以伤换伤’,其中也大有学问,如何能在自己受损最小的前提下,换得敌人的重伤,才是应当着重考虑之事。就如叶珏今夜这般,虽是自己受伤不轻,可在他的全力反击之下,敌军主将受到的伤害更比他严重。
不仅如此,待到林馨宁将自己肚腹上的伤口裹好,叶珏竟自不顾旁人劝阻,又一次移步走到场中,半拄着碧蚺霜锋,遥遥对着北戎军阵喝道:“耶律川,你方才给了小爷一枪,可小爷也并没便宜你什么,咱们这一仗还未打完,你敢不敢再来与我继续斗下去?”
旁人或许不知,但耶律川自己却是知道,他所用的黑纹锯矛,一经真气全力催发,其上自然有电光闪耀,若是戳中敌方,必能使其僵痹麻木。更不要说兵刃上还附着有自己的真气内劲,更能增其威力,照常理而言,此时叶珏应该已然不能再斗。可是如今耶律川望着叶珏竟然浑若无事,还能自行走到场中向自己邀斗,心中又是惊奇、又是惧怕。
然而自己是北戎的将军,岂能在敌人面前畏缩不前?况且今夜耶律川所带的百余人虽都是北戎精骑中的佼佼者,但是若论起临阵相搏,实无人能够比他自己更强。适才一战,耶律川全力周旋之下,方才能与叶珏两败俱伤,若是此时换了他人出去应战,只怕更要伤折在叶珏手下。想到这里,耶律川心中不觉也升起了悍勇之气,抱定了一个念头,那便是宁愿死在叶珏手上,也绝不能让他小瞧了自己去。
眼见左右将士也已经替自己裹好了肩头伤口,虽是目下一手使枪不灵,强行与叶珏相搏多半更会为其所乘,但耶律川一甩肩上双搭的狐狸尾,还是愤然而起。
他强撑着一步一步走到阵前,提气喝道:“姓叶的小贼种,你道是本将军怕了你不成?方才你我各自带伤而退,实难去说到底是谁胜谁负。也罢,老子今日便教你看看,到底你自己是个什么货色!”说着,做势又要接下叶珏的挑战。
见耶律川排众而出,叶珏虽与他份属敌国,但仍是忍不住叫了声好,双手紧握长枪,强聚体内真气,便试图重燃青焰,再催青光,与耶律川决一死战。